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琢磨清楚张道馨种在她脑子里的浅绿色荧光是什么,如果因为这个错过了,那肯定是天命不让她去。
指尖蘸了点水,她回想着曲易久在她面前演示的防御阵法,闭目冥思,下笔有神,飞速在桌子上画出来一个微缩版法阵。
当点缀在夜幕上的星子一般的光在屋子里闪闪烁烁的时候,一种足以抚慰身心疲惫的温和力量在这间屋子里涌了出来,裹住了谢静淞。
成功了。
她靠在椅子上,将思绪按回了装着字典的那个小空间。
刚进来,那点淡绿色的荧光跟好久没见到主人的小狗一样,飞扑了过来,糊了她一脑门的淡绿色,还抱着她蹭来蹭去。
谢静淞坐下,捏着这团光揉了揉:“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小绿荧光艰难抖了抖。
当了一回牛的谢静淞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们两个这样沟通属于对牛弹琴。”
小绿荧光缩了缩。
想白嫖的咸鱼怪戳了戳它:“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你要不就自觉一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然后她就真的被一头创过来的这团小绿荧光砸晕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转醒,眼皮颤抖着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她现在还躺在识海里。
一道轻灵的女声在她耳边温和道:“这是吾之秘术,含玉眼,此术上可遍观世间妖邪,下能查尽世人善恶,仅赠予……有缘之人。”
“须记,妖邪可观,善恶不可定,均要论心论迹。”
好嘛,所以到底是哪个好心人给她送了个加强版的火眼金睛?
白捡了一个洞察技能,没人敢轻易相信天底下还有这种掉馅饼的事。
可她却无从探知——张道馨早在十年前就被人挫骨扬灰了,现在再跑过去找,估计连灰都不知道从哪里掏。
头疼万分,只觉得自己的穿越似乎不是什么简单的意外,谢静淞从识海里面退出来,瘫在椅子上化成一坨没有理想的灰。
她最后的努力就是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支着身子探头向下看。
随意找了个人盯着,谢静淞在体内将真气运转起来,轻轻念道:“含玉眼。”
有一抹流光在她的眼中飞速划过,落在眼角处,点缀上两颗米粒大小的绿色水晶。
被她拿眼看着的那个人头顶上突然冒出了一小团灰色的气息,它蔫了吧唧地卷着一点刺目的白色。
“唔……”
就算是实验也要有个对照组,于是她又多看了几个人,直到将体内的真气全部抽干,才跟肾虚一样缩了回去。
虽然疲惫得像是跑去耕了三天三夜地的老牛,但得出的结果却是可喜可贺的:她初步判定纯粹的白色是善良,纯粹的黑色是邪恶,较为复杂却也最普通的颜色是灰色。
大概是样本不够多,她还没有看到其它的颜色。
不过以颜色来定义一个人实在太过肤浅,谢静淞也不想天天体验肾虚的滋味。不打算多用的她收回含玉眼,揣上收拾好的行李,手搓了个风行符便往清平城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