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湛怎么也没有想到，洛璎会用这样的法子报复他。
给他希望，再将这希望狠狠粉碎！
难怪她会那样轻易答应嫁给他，为的就是逼着洛芷蕴说出真相吧？
“我早就已经猜到她与淮王有关系，之所以没有揭穿，就是想让她亲自说出来，让你知道你究竟有多蠢。”洛璎看到他这痛苦的模样，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疼。
她将那一丝疼压了下去，继续道：“我之所以会回到京城就是为了报仇，从始至终，我都不曾想过原谅你。”
“阿璎……”夜景湛抬眼看向她，眼底满是失落与痛楚。
洛璎漠然地对上他的目光，“我已经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了，从我告诉你我后悔了的那一刻起。”
夜景湛捂着心口，只觉得他一颗心痛到无以复加。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疼吗？
洛芷蕴在一旁幸灾乐祸，“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了，可你不肯听，当初你将她伤成那样，她心中怎么可能还有你？”
她知道洛璎心狠，却没料到能狠成这样。
夜景湛在筹备婚礼，在期待孩子，以为能与她有个圆满。
他高高兴兴，却未曾料到会遇到这样的打击。
思及此，洛芷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不知姐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定然是不会留在这里了吧？”
她那一声“姐姐”，喊得洛璎心头直犯恶心。
但还是点了头道：“我的确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她转身要走，却被夜景湛拦了下来。
“阿璎，我求你，不要走，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我宁愿杀了你，也不会留在你身边的。”洛璎一双眸子冷漠得吓人。
夜景湛却不肯松手，“那就杀了我。”
他眼底的偏执，让洛璎心惊。
她眼睁睁看着他拿出一把匕首来，放到她手上。
“阿璎，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原谅我，那你动手吧，我绝对不会躲。”
洛璎面上依旧冷然，但拿过匕首的手还是轻轻颤了一下。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她知道夜景湛是在赌她不敢下手。
但只要见了血，他的希冀就会落空。
所以洛璎没有半点犹豫，对着他的心口刺了下去。
夜景湛眸中震惊，却没有躲。
倒是洛芷蕴飞扑过来，一把将她推开。
匕首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洛芷蕴将匕首捡起来，从窗户扔到了房间里，而后护在了夜景湛身前，“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真相，他那样对你，也不是出于本意，你不能怪他。”
字字句句都是在为夜景湛辩解。
洛璎闻言，讥讽一笑，看向夜景湛，说道：“你看吧，若是当真爱一个人，就会如她这般，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辩解。你根本就不爱我，所以才会猜忌怀疑，才会不折手段地报复。”
“不是这样的。”夜景湛想要解释，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抓着她的衣袖重复着无意义的话，“阿璎，不是这样的。”
他一双眼睛红得不成样子。
洛璎将衣袖从他手里抽了出来，“纵然方才洛芷蕴没有推开我，我也不会杀你的。毕竟这是在你的府上。我若是杀了你，如何能活着离开？不过，出了这地方，你可就得小心些了。”
她正要转身，却见夜景湛蓦地伸手掐住了洛芷蕴的脖子。
他眼中恨意翻涌，像是恨不得将她的脖子拧断。
“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因为你，我与阿璎，怎么会到这一步？”
洛芷蕴原本很怕，但这会儿他受到了太大的打击，根本就没有力气。
掐着她的手甚至还在不停地颤抖。
于是她笑道：“你当真觉得，都是我的错？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夜景湛，其实你一点都不值得爱。”
洛璎惊讶地看了洛芷蕴一眼。
似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对夜景湛的爱近乎疯魔，为了能得到他，什么样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可她机关算尽，得来的却是他的厌恶与恨意，甚至还被他弄得毁容受伤。
看来，纵然有再深的执念，被伤得透彻，也会消散。
洛芷蕴注意到她的眼神，也看了过来，“即便我再讨厌她，恨不得她死，却也不得不承认，以命换命的事，我做不出来。”
当初她之所以敢吞下寒毒，是因为她手中有解药。
否则，她是万万不会那么做的。
“她当初之所以不告诉你真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与其说出来让你痛苦，不如瞒着你，让你误会她也好，恨她也罢，终归要好受些。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洛芷蕴每说一句，夜景湛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到之后，他浑身颤抖得厉害，不得不松开手。
在他即将倒下去的那一刻，洛芷蕴扶住了他。
洛璎还以为夜景湛会立刻将她推开。
可他却并未那样做。
洛芷蕴面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意。
“阿湛，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很难受。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忘了这些痛。”
她一面说着，一面伸手轻抚他的后背。
洛璎才算是看出来了。
洛芷蕴是在用催眠术控制他！
难怪她方才一直刺激他，为的就是抓住他最为脆弱的时候。
那样一来，催眠术才能发挥效用。
洛璎看到夜景湛瞳孔涣散的模样，就知道她成功了。
洛芷蕴搀扶着他，一路到了门边。
正要推开房门，却被清风拦住了。
夜景湛却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滚开！”
“阿湛让你滚开，你没听见吗？”洛芷蕴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清风自然没有动。
他既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即便夜景湛开口，他也绝对不会轻易让开。
洛芷蕴眼底闪过一抹阴毒。
她掌心一翻，手中蓦地出现了一枚蜂针。
“清风小心！”
洛璎喊了一声。
但清风距离他太近，没能躲开。
蜂针上有剧毒，即便清风内力深厚，不会即刻毒发身亡，却也吐出一口血来，倒在了地上。
洛芷蕴趁此机会将夜景湛推到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