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那是坏得我有谱，你这么多年都不会去万一太冒失不是给你留下坏印象吗？”</P>

“撒谎。”左乔笑得灿烂，放下手里的图纸给顾明朗倒了杯茶，“最近在胡陶那儿没少喝咖啡吧。换换口味。”</P>

“我们局里最爱喝咖啡的除了胡陶还有柴露，这俩哼哈二将——”</P>

“行吧，不想说就不说。找我有什么事吗？”</P>

左乔明显知道顾明朗在帮胡陶查栾西的案子，不然不会突然找她。左乔从不强人所难，见顾明朗搪塞自己也就不唠家常了。顾明朗双手放在膝盖上像学生一样正襟危坐。才刚见面就又开始玩心眼，顾明朗有些于心不忍，眼神划过左乔在活动的手臂想起她前不久在子伊岛的事。</P>

“你胳膊怎么样了？”</P>

“你有正事没有？”</P>

谈话气氛陡然转调，顾明朗顿感如芒在背。他解释自己不是有意隐瞒，而是碍于胡陶自己不好什么都往外说。</P>

“你真这么在乎他就不会过来找我问东问西了。我知道你在帮胡陶查栾西的死，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我没兴趣做大喇叭更没兴趣帮张筠。”</P>

“是我想多了。”</P>

“挺好的……胡陶不想让我多参与其中的心情我很了解。在这一点上我和他的想法一致。”</P>

“一致？”</P>

左乔柔和了眉眼，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厉色只是一场幻觉。</P>

“不被人知道的后路才能全身而退，胡陶是我的后路我自然要全力掩护他。”</P>

“你们俩真是……”</P>

“我跟他是比跟你熟。”</P>

顾明朗哑然失笑，点点头承认了左乔的说法坦白讲之前在胡陶那儿听他说左乔如何如何他还以为是一厢情愿，现在看来是双向奔赴了。</P>

“别这么肉麻，我和他绝无发展的可能。”</P>

顾明朗赶紧解释：</P>

“我想象不出你俩在一起的画面，算了吧。”</P>

“算了吧。”</P>

谈话再一次沉默气氛却变得轻松许多。顾明朗喝了口茶，茶色和味道都淡淡的，只留下几缕清香。左乔抬手把身旁一直在通风的窗户关上，抬脚抵上房门用力一蹬，门晃晃悠悠传来一声锁舌卡进凹槽的声音。</P>

“我找你来是有事情告诉你。”</P>

“你找我来？”</P>

“其实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碍于胡陶有些事尽管是我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他也会以为是左家助力。就他这个避如蛇蝎的架势我能找的也只有你了。”</P>

“是关于栾西的消息吗？”</P>

“是也不是吧。你不用说都查到了什么，我没兴趣。我说的话你都可以去查，或许能有帮助。”左乔清了清嗓，“毕竟胡陶的目标不仅是一个小小的张筠，有些情报还是尽早掌握得好避免在没有意义的人和事上浪费时间。”</P>

“我会求证的。”</P>

“卢震是张筠的保护伞，但是他头上那把更大的伞和对手斗法失败了，这条线可能要断。这也就是为什么张筠最近一直很躁动，卢震又直接给胡陶停职的原因。”</P>

“等等等等卢震他——哦，哦！这就不奇怪了，我还以为他是——”</P>

“另外，我这边勾羽基本可以沟通。这事儿不方便和胡陶说，但你心里有数就行，免得有信息差。”</P>

“勾羽说的话可信吗？她爷爷可不是省油的灯。”</P>

“我当然会对她说的话查证之后再告诉你们。不过我接触勾羽不是为了胡陶，别指望我能知道太多。”</P>

“左乔，你是打算在汝城做什么吗？”</P>

“……我唯一可以向你保证的就是不违法。我不想成为黑道老大，我要查清楚一些事情，给我和一些人交代。这条路上我需要利用这些地头蛇，仅此而已。”</P>

“你要调查无相会？你想和他们斗？”</P>

“你猜？我告诉你是让你到时候不要因为不理解挡我的路，同样——”</P>

“你现在告诉我到时候我也说不好不会这么做。”顾明朗回答的很干脆，干脆到截断了左乔的话。</P>

左乔白了他一眼，他又坐不住了，手在大腿上攥成拳摁着。</P>

“我不会蠢到挑战你们俩的职业素养。你知情就会对我做的事多留一个心眼，更好的监控我的行为。”</P>

顾明朗思索半天得出一个结论：</P>

“这么说胡陶是你的后路，我就是你的报警器？”</P>

“你们也可以把我当成后路和报警器，你们乐意的话我是不反对的。”</P>

顾明朗在左乔的话中听出了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诞生。了解发生在左乔身上的惨剧之后他能够理解左乔可能想要复仇或为谁沉冤昭雪的心情。倘若她真的因为这个动机在汝城搅弄风云，最后的结局未尝不是向好的，说不定还能和胡陶殊途同归。但左乔说的话真的可以信吗？常言道真诚是唯一的必杀技，她这一步会不会也是在语言引导方便利用自己呢？他正想着，抬眼看见左乔正抿着唇无声看着他微笑。顾明朗先是腼腆一愣，随即眉头压低，一阵恶寒蔓延全身。</P>

他现在不就在做左乔的报警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