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和家里报备一下？”</P>
“你管我呢。”</P>
“你们晚上吃的好吗？”</P>
“饿了？”</P>
勾羽点点头，左乔想了想说家里还有份乌冬面，一会儿煮了吃。看前面二人亲亲热热地讨论夜宵，顾含玉稍从刚才看见疤痕的惊愕中醒来，勾羽请她落座也变得客气许多，不像刚才为了强装镇定刻意呛她那样刻薄。</P>
“你刚才一直说什么疤痕。我知道左乔手上有一个，可这个代表了什么？”</P>
“你不知道？”顾含玉挑眉去看在厨房里烧水的左乔，“你不是说她知道吗？”</P>
“手腕上留疤她知道啊，为什么留疤没和她说而已。”</P>
勾羽摆摆手说自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左乔只是没直接说但已经把零碎线索告诉了她。这疤肯定和火车头有关系，她知道左乔小时候被绑架过，而且消失了很长时间。从子伊岛回来她们二人开始合作，左乔对火车头的执念程度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自己，这疤痕曾经很可能是火车头什么组织的标记。</P>
“你不惊讶？”</P>
“惊讶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我不要吃咖喱的。酱油行。”</P>
左乔把咖喱扔回冰箱，下好面又去切面汤要用的配菜。勾羽没放过顾含玉，继续问她为什么一个好好学生突然辞了职又和火车头扯上关系。</P>
“你还在谁身上见到过这个疤了？”</P>
顾含玉说出了黎任的名字，勾羽思索两秒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顾含玉把黎任突然离开的事情说个大概，不过据她补充，黎任手腕的标记并不是像左乔这样已经完全没有颜色只剩下增生的疤痕。这推翻了左乔之前对黎任身份的部分猜想，但改变的也只是入会时间和现在在无相会中的地位。</P>
“我和他做同学朋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现他手臂上有东西。要不是我们发生争执我拽了他一下我都看不到。”</P>
“他知道你发现了吗？”</P>
“应该没有。我当时没问，他推开我就走了估计也没在意我看哪里。”</P>
左乔点头，起码暂时不用害怕黎任对顾含玉出手。顾家是大户人家没错，可火车头是个黑吃黑的魔窟，根本不在意多一个罪名少一个仇家。如果黎任是队伍里核心人物定力够足，他或许不会觉得顾含玉能威胁到自己。就怕他是出了事两边不是人，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不惜痛下杀手，没有背景没有地位的外围。</P>
“你们因为什么争执？他离开的事情吗？”</P>
“他离开也不至于让你辞职吧？”</P>
顾含玉沉默着扣手，勾羽眼珠子一转探头问左乔是不是水开了跑去厨房。</P>
“你别动。”左乔推开了勾羽要拿锅盖的手。</P>
“她听不着你不用演。”勾羽凑到左乔耳边小声回复道。</P>
左乔瞥了她一眼不为所动，前几天不知道是谁拿锅盖没拿稳砸在脚上叫得跟天塌了一样，她只是不想再让心脏经受打击。勾羽冷下脸，又因为回忆起了之前脚上的剧痛只得悻悻收回手干站着，等着顾含玉什么时候做好心理准备。</P>
能让顾含玉放弃自我奋斗半生的前途的大事必定不会简单。勾羽看了看顾含玉的背影，又凑上去问左乔：</P>
“她难道是个恋爱脑？”</P>
左乔揭开锅盖把面挑松，先嘲笑了勾羽一声再问她汤要不要稠一点。</P>
“没恋上吧。”</P>
“你怎么知道？”</P>
“……猜的。失恋的人一般都不这样。”</P>
“太冷静了？她也不冷静吧？”</P>
“他参与非法行医。”</P>
勾羽和左乔双双抬头，原本还坐在客厅的顾含玉突然站在隔断后，鬼魅一般语出惊人。</P>
“你确定吗？”</P>
“我确定。我亲眼看见他进了一个小黑诊所。我原本打算跟上去，可门口有盯梢的，我没敢过去。但我确定那个就是他。后来我又跟过几次，也尝试给他打电话临时叫他一起吃饭。他后面有所察觉试探过我几回，我不敢再去黑诊所蹲点，等他走后去跟另外一辆车看到不少东西。再到后面他跑路，我偷偷进了黑诊所发现里面是一个简易手术室。”</P>
顾含玉走到左乔勾羽对面，伸出手关上了燃气灶。</P>
“如果只有一个人，我可能会因为他变得更上进更努力。”</P>
“你们医院……”</P>
“一滴墨入水和一滴水入墨结果是完全不同的。你们一开始以为我是因为和黎任这么多年的感情遭到背叛一蹶不振，现在肯定又觉得我是对医院心灰意冷怀疑我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P>
“我之所以对邝锋缓和态度是因为我视他为我的榜样。连他都可以从一滩烂泥重新找到方向更何况是我。我原本想和左沐谈一谈的，没想到你比他更直接。”</P>
勾羽抱臂打量着越说越意气风发的顾含玉，腹诽她就连这个时候也不忘损邝锋一下，乍一听还以为真在夸他呢。左乔把面条倒进碗中，把烫好的蔬菜和荷包蛋放在最上面。怕顾含玉以为她不够重视自己还抬起头郑重颔首。</P>
“我也没想到你身边会接触到这些。不过你告诉左沐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火车头的事他有规矩不会碰。很可能最后你还是得来找我。”</P>
“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并不想直接参与其中。我离开就是为了远离纷争，但我觉得这些事也必须有人知道。”</P>
“明白。”</P>
左乔粲然一笑：</P>
“你来也帮不到我，搞不好我还得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