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板凳、丑呲牙、小猪仔、大饭桶、晴小妞、懒王八、现在又添一个小黑心肝。
“干吗不说话?”陆景阳见她不高兴,愧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顺顺毛,吓不着。”
她嫌弃地打开他的手,蹦出来吓人一跳不说,还问她为啥不说话?
她能说啥?
肯定一开口就得骂他,事后又来控诉她欺负人,好不容易忍住不骂他,他又欠欠得凑上来招惹她。
“烦人,有话你就说!”
“怎么又弄起糊火柴盒的事儿?你不是说下辈子,死都不糊火柴盒了吗?”
这都多久前的事了,他还记得。
记得79年那会,两个人都考上了大学。
为了攒念书的生活费,就去承包了一大堆火柴盒纸片回来糊。
又是裁盒子,又是折,然后熬浆糊一个一个的沾,晒干后,还得叠抽盒,总之是个琐碎到无聊的活儿计。
但为了能挣到钱,两个人没明没夜的叠、粘。
累了,就靠在一起畅想未来。
她说:“等我以后挣了钱,我就雇很多人当着我的面糊盒子,让我也过一把资本主义的谱。”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不久后,打火机会取代火柴盒的地位。
还记得,交活儿那天,将糊好的盒子送进去,她指天对地的发誓。
“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就是穷死,饿死,躺在大街上让车碰死,也不糊这鬼东西了。”
结果,重生后,她想到的第一个活计就是糊火柴盒。
真香定律,虽迟但到。
“没办法,生活所迫,钱都折在豆种上了,万一颗粒无收,我不就成穷光蛋了,总得给自己留个后手吧。”
“可你明明烦透了糊这东西,你还……”
薛晴四下看看,见没人凑到他耳边:“谁说我要自己糊了,每一百个,我抽五个。”
“也就是说,社员糊五块钱的,我就能挣五毛,以此类推,小钱钱自动到账。”
她“嘿嘿嘿”地傻笑,陆景阳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小机灵鬼,就你聪明。小心我举报你投机倒把。”
“你敢!”
薛晴怒目圆瞪,跳起来圈住他脖子,来了个锁喉,“受死吧,大叛徒!”
陆景阳回去琢磨了一宿没睡,第二天叫上自己那帮兄弟,自发地将地里的麦秆收在一处,剁碎,挖了土坑窖上沤成肥料。
种田无非就是种子、气候、水分、土壤肥力。
只要土壤肥力够,扔进颗铜豌豆它都得结粮食。
化肥供应每年都很紧张,村里的牧畜粪也得上到交工的田里,思来想去还是自己沤肥靠谱一些。
这活儿,他见父辈们干过不止一次。
就是他有点麦芒过敏,好在也能克服。
他将自己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跟着大伙一起处理这些麦秆。
毕竟要备一千多亩的肥料,可是个大工程。
唐宇拦他:“小五,你疯了,明知道自己过敏,还往上凑,上一边待着去。”
“没事儿,我裹得严实。”
村里大喇叭刺啦刺啦电流声响起,清脆的声音传来。
“大家中午好,今天要读的报纸是,7月3日的南城晚报。”
听着她婉转的声音,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区区过敏算什么,他会支持她做的每一件事。
有他在,怎会颗粒无收?有他在,她无需担心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