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阳苦笑一声。
“怪我,死得太早,没能见证你的风光。”
听说他死了的那一瞬间,薛晴一阵耳鸣,头疼欲裂。
那女子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嘲讽。
“我爸啊,他早死了。”
大脑里涌入了很多画面,在那场车祸之前,她见到了小女儿。
“什么时候?”
“一年后吧,我记不清了。”
薛晴掐指算了算时间,原来他不到30岁就死了。
难怪她贴了那么久的寻人启事都石沉大海。
“怎么会这样?”
难怪他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原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还那么年轻?”
她心口好像有一把钝刀子来回拉扯,疼得她快无法呼吸了。
她同他的相遇到底带给了他什么?
诚如陆母所说,她就是个丧门星专盯着他一个人伤害。
害他声名狼藉,害他疲于奔波,害他心无定所,害他英年早逝。
他前世欠了她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些。
“我们……在一起真的好吗?我怎么除了伤害,什么都不曾给过你啊?”
“怎么会。”
陆景阳紧了紧怀抱,吻着她额头安抚。
她可是他黑暗里的一束光,是撑着他走下去的全部动力啊。
他回去村里,已经大变样了,包产到户了,父亲这个队长也派不上用处了。
他们举家搬到隔壁市,莫不说薛晴找不到人,他也是各种打听,从母亲的故友那里得知了家人的下落。
大哥买了个工作,大嫂是临时工,陆父开了一个修车摊,陆母负责全家人的衣食住行。
他一回家便问起了薛晴的情况,可想而知,陆母自然是没说好话。
她成了抛夫弃子的知青一员。
陆景阳备受打击,打算调理好身子就去京城找人,谁料父亲被车撞了,司机肇事逃逸,他们花光了积蓄,欠下债务,老人还是走了。
陆景阳当黑工时,干得多还吃不饱,身体状况早就一团糟,父亲出事之后,他没文凭没门路,只能卖苦力赚钱。
前前后后折腾了八九个月,钱没了,人也没了。
他真的很想见她,他买了站票去了首都,最后看到她同别人领证。
他像个逃兵,灰头土脸地逃回了家。
那之后,他便回家老实地赚钱养家,还债。
半年后的某天,他蹲在灶台边烧火,从救火的书里掉出了一封信。原来,薛晴并没有抛下他们,她一直想见孩子,是爹娘带着孩子躲着她,还骗了他。
他满心欢喜,原来她心里还有这个家,他想她了,想去见她。
可能,他一直都不甘心,堵着一口气想将孩子带大,想让她后悔。
当得知,她并没有抛下他们之后,他咬牙撑的那口心气散了。
他死了,死在了去见她的路上,兜里还揣着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