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四顾心茫然(1 / 2)

边月满西山 奕辰辰 2260 字 8个月前

赵茗茗顺着这跟金线朝门口一看,却也是她的熟人。

张学究与银星。

“他们怎么来了这里。”

赵茗茗心里如此想到,也很是疑惑。

张学究受定西王霍望之托,当了汤中松的文道师傅,之后带着汤中松前去博古楼修行。

赵茗茗也是在博古楼中与张学究有了几面之缘。

这银星虽然不太熟悉,但从两人的姿态上来看,大抵是夫妻。

张学究与老情人在博古楼中能得以再聚首,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惊喜。

一时间旧情复燃,却是一发不可收拾。

想当年他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对银星不告而别,之后那么多年的时间里,一直追寻这自己徒弟断情人的脚步。

希望能让他打开心结,对复仇一事迷途知返。

现在看来,他虽然和银星冲锋之后恩爱依旧,但张学的心中却是也有执念。

徒弟想要寻仇,师傅想要救徒。

一来二去的,却是也难以分明谁的执念究竟更深。

断情人的双眼中只能看到对狐族异兽的憎恶,这使得他对其他一切的美好都能视而不见。

赵茗茗此番虽然还未和断情人交手,可是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他和上次见面时又不太一样。

这种不一样,赵茗茗很难用人类的语言描述出来。

就像是初夏的稻米在几个昼夜间,就成长到了可以收获的样子。

不得不说,憎恨在某些时候的确是要比关心和爱护更为又用。

断情人的能够成长的如此之快,就是靠着心中眼中的这般极为强烈的憎恶才能做得到。

“赵姑娘!”

张学究对着赵茗茗打了声招呼。

“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赵茗茗颔首回礼之后问道。

“为了我徒弟。”

张学究说道。

神色平静。

赵茗茗看了一眼断情人,他的神情就是也没有丝毫的波澜。

就连眼皮都没有抬起一下。

一瞬间,赵茗茗都产生了一种错觉,甚至以为张学究说的徒弟,是那张晓丽。

毕竟两个人都姓张,是本家。

指不定沾亲带故的。

“您的徒弟是。”

赵茗茗心中游移,嘴里却是也问了出来。

张学究低着头,抬手指了指断情人。

赵茗茗这才明悟。

“赵姑娘,抱歉了!”

张学究对着赵茗茗很是真诚的说道。

赵茗茗听后显示一愣,接着便明白了他这道歉的含义。

这老头儿恐怕是早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既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份,那想要找到断情人最好的途径就是跟着自己。

想来张学究和银星这两人,从赵茗茗一出博古楼,为走在乐游原上时就已经跟随在后面了。

只不过赵茗茗却是丝毫没有察觉。

想到这里,赵茗茗身后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万幸这张学究对自己没有恶意,不然的话神不知鬼不觉得,她和糖炒栗子却是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无妨!”

赵茗茗微笑着说道。

事已至此,也无须再强加掩盖。

干脆落落大方的承认下来,反而显得坦荡,不落身份。

张学究拱了拱手算是回礼,而后扭头望向了断情人。

“你们两个老东西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知道我这把剑值多少两银子吗?”

张晓阳愤怒的说道。

愤怒有时候和仇恨没有什么两样。

因为它们都会让人失去原有的判断力,忽略一切的逻辑,打破所有的规则。

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愤怒是暂时的。

怒火就算是燃烧的再旺盛,也总有熄灭的时刻。

再急躁的人,也不会一天十二个时辰连着发脾气。

但仇恨不同。

仇恨不到手刃仇敌的那一刻,都是不死不休的。

若是自己没能完成这报仇的重任,仇恨甚至还可以不断的被继承下去。

就如同父债子还,父死子偿。

一日,一月,一年,一直到一代代人的前赴后继,只为了完成这个使命。

张晓阳与赵茗茗没有仇恨,也没有脾气。

毕竟赵茗茗是他爱慕和倾心的对象。

但对断情人,却已经不是简单的愤怒了。

这愤怒中已经带有了些许恨意!

愤怒和仇恨,却是可以互相转化。

如果时常对某一人,或者某一事感到愤怒的话,这般脾气日积月累之后,就会变成仇恨。

断情人的出现,打乱了张晓阳一切的美好愿景。

不但让他颜面扫地,还让自己的面孔彻底的暴露在了赵茗茗眼前。

没有温柔,没有随和,根本就不是一位谦谦君子。

“小家伙口舌干净一些!”

银星说道。

手里握着的金线骤然一紧,张晓阳长剑脱手。

“你还想抢东西?”

张晓阳怒极反笑。

接着连说了三个好字。

随即又把周围桌上的晚盘全部扇到地下摔的稀碎。

俨然一副滚刀肉的样子。

他费劲心力的想把事情闹大,无非就是等着自家老爷子前来给自己出气。

张学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故而皱起了眉头。

本以为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心思却是这般险恶。

“他太吵了,要不要我把他的嘴和手脚都缝上?”

银星看了一眼还在不断摔打的张晓阳后,对着张学究问道。

“好!”

张学究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在这般瓷器碎裂的声响下吗,却是说话都困难。

张晓阳虽然在摔砸碗盘杯盏,可仍就竖起了一只耳朵听着旁边人的动向。

一听到这连个老东西竟是要把自己封起来,也是有些害怕。

手上的动作稍微慢了些许,抬头一看。

那枚银针直奔着自己的面门而来。

“大爷饶命!在下错了!”

张晓阳躲无可躲,只得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对着张学究和银星不停地磕头告饶。

可是那枚银针,不管张晓阳的身子如何起伏,始终都跟在他的嘴角处。

“算了吧!”

张学究说道。

若不是方才他在最后关头握住了银星的手,那银针已经穿过了张晓阳的嘴角。

“你个大男人。还不如我有决断。”

银星嘴里嘟哝了一句。

但还是听从了张学究的话,把银针与金线撤了回来。

张晓阳却仍是闭着双眼,磕头求饶不止。

鼻涕混着眼泪,不少都流进了嘴里,却是仍旧不停。

张学究心里有些烦躁。

先前是他那摔砸碗碟的声音刺耳,现在又是这般哭丧的哀嚎。

怎么这偌大的一座狮子楼中,竟是没有片刻一处是安生的。

“起来吧!赶紧走!”

张学究说道。

张晓阳却是充耳不闻。

张学究连说了两三遍,却是都没有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