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走，并不一定都有路。</P>

河流边缘的土壤更为潮湿松懈，一不留神便会滑落下去。</P>

鸟人带着郁笛尽可能远离河边，即便是这样，愈发茂密的树丛，也大大拖慢着他们的进程。</P>

好在现在，太阳不成问题了。</P>

虫蛇蚁类很不欢迎这两个闯入者的到来，不断攻击他们。鸟人用翅膀挥去大部分的骚扰，他们甚至还抓了一条足有手臂粗，一米多长的“蛇”。</P>

那“蛇”的花纹与树干一模一样，没有规律的鳞片，反而是褐色的裸肤，随机分布深绿色的斑块。</P>

它的皮肤十分粗糙，又厚又硬，表面有一层尖利的细小绒毛，腹部几十双小小的角质脚藏在绒毛下，只有移动的时候才会伸出。</P>

郁笛不小心抓到了这玩意儿的身子，手感不对，连忙松开，这才躲过对方的反击——随后它就被鸟人一手捏死了。</P>

见鸟人把这裸蛇丢在地上，郁笛用木棍戳了戳它，指指嘴巴：“不打算把它当午餐吗？”</P>

鸟人困惑地看着她：“皮肤。硬。”</P>

“咬不动？”</P>

鸟人点点头。</P>

郁笛拿出那已经被磨得相当锋利的棺材碎片：“咱有这个。”</P>

鸟人摇摇头。</P>

郁笛不信邪地尝试了一下……这玩意儿，要是能剥下来撕开，或许能当防弹衣。</P>

鸟人看着她的动作，似乎想到了什么，接过碎片，拎起裸蛇耷拉在一边的脑袋，将碎片捅进它的眼睛，自眼睑一角，开始切割。</P>

果然，眼睛永远都是最脆弱的地方。裸蛇的皮肤一旦被切开一个小口，就能很顺畅地撕下来。</P>

很快，他们便得到十几斤的骨肉，和同等重量的、富有弹性的长皮套。</P>

天色还早，不宜扎营。鸟人又把裸蛇塞回它的皮，挂在脖子上，继续往前走。</P>

前方的路，被一道小悬崖挡住。视野外能听见河流飞湍而下，拍击水面的声音，腥味也弥散得更重一些。</P>

扛着棺材，他们不可能爬上去，只能绕路。</P>

鸟人不喜欢腥气，一个劲儿往林子里钻，郁笛都快听不见水声，他才停下来。</P>

饥食野果渴饮雨，没有人类活动的制止，这丛林简直无边无际。</P>

这样走了一个多月，周围的植物种类才明显产生了变化。</P>

郁笛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恍惚间，甚至感觉自己好像是属于这片丛林的。</P>

为了方便，郁笛还是将长发给割短了一些，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若有镜子，她现在的模样，恐怕会把自己吓一跳。</P>

他们不断朝着上游行进，直到接近丛林边缘，鸟人才停下了脚步。</P>

郁笛欢快地跑出树冠的阴影，向着无人的广阔荒野大叫了一声，彼端隐约有着雪山的轮廓。</P>

“走呀。”她招呼着鸟人。</P>

可鸟人却站在原地，看着一望无垠的荒野目露迷茫。</P>

“走呀！”郁笛拉住鸟人的胳膊。</P>

鸟人低头看着郁笛：“我……不走。”</P>

这是……不愿意离开丛林？</P>

郁笛松开手，询问地看着他：“为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