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悉瞪着他:“没有意外情况,没有意外情况,这几个字你是耳背听不见吗?”
“能有什么意外情况,奶奶今天从楼道上摔下来就是最大的意外!”戚慕安咬咬牙,她心里总觉得老夫人的摔倒不对劲,明明上楼前她还跟自己交代生日宴当天的细节,精神烁烁,容光焕发,半点异样没有。
怎么会走了两步楼梯的功夫,就能滚下楼道。
要不是陆暖暖发现及时,地上铺了那么厚的羊毛地毯,滚下来连个声音都没有,还不知老太太要什么时候才会被送进医院。
这时,一个小护士小跑过来,递给莫院长一封文件,文件上头用蜡封口,明显不是最近一段日子的资料。
他将文件递到戚严手中:“老夫人未雨绸缪,知道迟早有这一天,事先做好了准备,答案就在密封信件中,亲笔签名,没有作假的可能。”
戚严心头一跳,手上动作迅速,撕开封条一看,里面躺着张授权协议。
戚慕安上前一看,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沉得吓人。
协议上,白纸黑子写的清清楚楚,若有一天她昏迷需要手术,手术单上戚淮肆才是签字第一顺位人,下面鲜红的印章,是戚老太太的私章,确实没有作假的可能。
戚严手掌攥成拳头,牙龈咬得充血,脸上的五官皱在一处,明眼人都能看出在酝酿一场风暴。
亲儿子还活着,老太太却私下签署协议,让孙子决定自己的生死,这不是活生生打他的脸吗?
说出去,他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戚严从未像此刻这般恨过戚老夫人和戚淮肆。
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憋得双颊红涨,皮笑肉不笑扯扯嘴角:“既然这样,就听淮肆的,母亲她老人家看来信不过我,还是淮肆你有本事,真让二叔佩服。”
“我也很佩服二叔,狠得下心对亲人下手,不怕报应不爽,有天落在自己身上?”戚潭声言辞犀利,没给对方半点面子。
戚严脸上下不来,面色绿成野菜地,鼻腔里喷出热气,在冬日室内形成两股长长的气体,活像一头有怒气不敢发泄的大水牛。
桑榆噗嗤笑出声。
引来众人回头。
戚慕安像是找到宣泄对象一般,指着桑榆的鼻子质问:“你来干什么?这是我们戚家自己的事。”一想到儿子前女友傍上她最恨的人,戚慕安膈应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桑榆双手一摊,她本来也没想掺和进去。
戚老夫人对她不错,时不时还会发消息让她去戚宅做客,桑榆虽每次都想理由拒绝,但老夫人的热心肠还是给了她很大欣慰。
桑榆跟戚淮肆交代几句后,想离开,却被对方拽住手腕:“别走,奶奶要是醒了,肯定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