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
谢泽之话说到一半,门外有宫女来报说季家一家正跪在殿外请罪。
“哈!?”
可能是昨天精力消耗过度再加上谢泽之总是不说人话,致使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姜芷夏愣是花了半个时辰才弄明白。
原来前几日狩猎时,姜芷夏见季宸百步穿杨,例无虚发,心下对他十分赞赏,但那时她手边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赏赐的,于是就将身上佩戴的玉赏赐给他。
但她忘了,本朝传统给玉意味着下聘。
如果某个女子给男子一块玉,男子也接了,那么七日之后这个男子就要进门,不管女方有没有带人来求娶。
季宸本就心有所属,而且极度厌恶她。每次她赏赐给他的东西,他都是趁人不注意悄悄扔掉,或者直接收进仓库吃灰。
此次姜芷夏如此“直白”让他无法拒绝。可他心中仍认为自己的姻缘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于是在入宫前几日和宁丞相的女儿宁姝私奔了。
季家知道此事后不敢声张,反而把谢泽之送进了宫,只盼他能讨得圣上欢心,这样他们两家都能活。
如若不然,便是两家满门抄斩……
她坐在龙书案后扶额懊恼,随后打了个呵欠,心中直叹那小子体力也太好了。嘴上说是初次,看他熟练的样子哪里像是初次,倒是她失控了好几次。
她长叹一口气:这个女皇当的一点尊严都没有。
季、宁两家以为她在生气,连连磕头求饶。
最后她手一挥让众人平身,说这件事是她有错在先,“掉包”一事她就不追究了,况且她也不喜欢拆散有情人。既然他们俩两情相悦,叫回来她给他们赐婚,算是弥补自己表达失误的过错。
两家高呼谢主隆恩,欢天喜地地离去了。
至于谢泽之……睡都睡了,也不能把他送出去。于是他便成了她后宫中的第一位夫侍。
一个月后,她和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式册封他为皇夫。
理由?理由就是谢泽之说她必须给他一个正经的名分,来弥补她对他的“三心两意”。
这个问题她在成亲当天都没想明白,她到底哪里三心两意了。整个后宫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自从有了皇夫,大臣们让她扩充后宫的折子越来越多,她顶不住压力于是松口同意。
转天便有一座山那么高的适龄男子画像送到宫中,姜芷夏光是看到那些量就觉得头疼,但还是想着挑两个,糊弄过去算了。
她刚看了两幅图画,耳边就传来谢泽之幽幽的声音,“陛下……”
“啊!”她拍着胸口,“你来怎么不通传呢?”
“以往我来您可没说要通传。”他走上前,轻夺她手中的画像,“佳人还未入宫,陛下就开始区别对待了。那等他们进来,我还有立足之地吗?”
“你都是皇夫了,你还怕他们做什么?谁还能有你分位大,对不对?”她又拿起一幅新的,还没打开就又被谢泽之夺去。
“陛下自当勤政爱民,不可沉迷于美色。”他一本正经道:“若是精力都放在后宫,哪还有力气看折子。这历朝历代的亡国之君哪个不是纵情声色?陛下要引以为戒。”
“我就打算弄进来俩堵住他们的嘴。实在不行一个总行了吧?能累到哪儿去。”她又拿出来一幅。
谢泽之彻底没了耐心,将画像夺过扔到一旁,整个人凑上来将她压在龙椅上,“陛下对自己很自信?可我怎么记得你的极限是四次?”
“胡说八道!”
“那我们现在数数?”
一旁宫女很有眼色地退下。室内只剩他们两人。
一个时辰后,姜芷夏气喘吁吁地骂道:“谢泽之,你看你做的好事,你赔朕的龙椅!”
“明明是陛下弄脏的,现在怪到我头上?”谢泽之离开她的脖子,一路向下吻去,“再说我这几个月可给国库挣了不少钱,陛下要喜欢换几张龙椅都行。”
“国库的钱是朕的!是朕的钱!朕的钱!”
“好~你的,都是你的……都给你……”
“滚出去,我说的不是这个!”
后来,女帝纳新人进宫彻底宣告失败。姜芷夏发现她辈子可能顶不住的不只是来自于大臣的压力。
某日,谢泽之半夜醒来,轻抚怀中人的脸庞,眼中无限柔情。
“芷夏……”他凑在她耳边轻唤她。
“我求求你消停会儿吧。”姜芷夏翻了个身,扑在他怀里又准备睡去。
这动作极大程度上取悦了他,他搂过她的腰,低笑一声。
“高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笑某些人会蠢到连自己喜欢谁都分不清。”
“谁啊?”她问。
“一个无聊的人。”他随意答道,吻了吻她的侧脸,将被子给她盖好,两人相拥而眠。
睡着前,他的思绪回到了前几个月。
“谢表哥,我到底该不该进宫?”
“表弟与宁姑娘两情相悦,自该为了自己的心意搏一把。”
“可我父母……”
“不必担心,我愿替你进宫。如果出事我会一力承担,你且放心大胆和宁姑娘离去,之后若没事我自会给你消息,到时你和宁姑娘再回来。非我消息,哪怕是陛下旨意你都不可信。”
“为何?”
“万一是圈套呢?”
“多谢表哥。”
……
真是个白痴。谢泽之心中嗤笑一声,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了。
第二日,暗卫出现在姜芷夏的书房,将谢泽之传递给季宸的信件递交上来。
姜芷夏批阅奏折,连头都没有抬,对他说道:“原封不动地送给季宸送去。日后他的信件不必再报,一切随他。”
暗卫消失。
女帝望着窗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要不给他玉佩,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进来,朕可不喜欢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