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一日是你生辰?”凌之憬问道。
许婉惊讶地摆摆手,尴尬地否决道:“啊,不是,那是我诓他的……”
“如此,”凌之憬颔首,又忍不住期待地试探着问道,“那你真正的生辰是何时?”
“八月初三,还早着呢!怎么,你要送我礼物吗?”
许婉此刻倒诚实回答了,又心血来潮,调皮地逗问凌之憬索要礼物。
凌之憬微微一笑,肯定道:“等你想好了要什么礼物,再告诉我。”
“什么都可以?”
许婉睁大眼睛,双手握在胸前,有些不可置信,明亮的眼睛里很是期待。
“嗯,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提,我都给你办到。”凌之憬信誓旦旦地回应道。
许婉兴奋地径直冲上前,抱住他,笑道:“哈哈,凌之憬你真好!那我可要好好想想要什么礼物咯……”
凌之憬扶住她身子,应声道:“不急,你慢慢想……待会我要去宫里办些事,你若有什么需求,便尽管跟旁嬷嬷她们提,等晚些时候我再回来,嗯?”
许婉点点头,应道:“好。”
————
在后来,许婉跟凌之憬商量着想让方尧搬来梨苑和他们一同住,凌之憬倒没反对,可被方尧直接回绝了,说他住别人家不自在,许婉好劝歹劝还是没说通,只好先让他一个人住清山涧客栈了。
凌之憬回了皇宫办些正经差事,估摸着得要晚上戌时才能回来,许婉便待在梨园里四处转悠着欣赏园内风景和环境。
凌之憬倒是事先做好吩咐,派了一拨信得过的仆从在许婉周围候着,听她吩咐。
可许婉没有使唤人的习惯,便让仆人自己忙去,别太在意自己的存在。只是她一出屋去,无论走到哪,旁嬷嬷、芩汐和连璧她们几个贴身丫鬟便会围上来,一路偷偷跟在许婉后边。
许婉在园子里晃了好一会,觉得没意思,仿佛跟她们在玩捉迷藏似的,无奈之下,只好躲进了云兮阁,谎称自己累了要睡会,她们这才给她清静了会。
云兮楼内,一楼是会客正厅,左边里屋设有书房,很是宽敞,里面高架上摆满了书卷字画。沿右面楼梯上二楼,靠右边的小侧屋只放置了三个大衣柜和一套黄梨木桌案,稍稍显得有些空旷,而左边最里间最大的屋子是主人休息的卧房,布置得很是高奢华丽,十分地温馨舒适。
二楼的窗边摆放着高脚长椅坐榻,一大扇白云仙鹤嬉戏图上乘蓝纹绣制的六褶屏风隔开里屋和外厅。
三楼布置得甚是清净雅致,里面有多层高架书籍,一张金丝楠木圆桌和配套桌椅,倒适合在此赏景吟诗,休憩散心,而里面的卧房虽然一直空着,不常住人,但被府里仆人打扫收拾得十分干净。
许婉在屋里翻了一会书,又去练了半响字,听着窗外风吹竹林沙沙作响声,倒是难得的平心静气。
学了快两个时辰后,又困又疲倦,便脱了外衣,爬去床上小憩一会。
外头的日光被天空中时刻变化的云层隐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见西窗外烧得火红的一大片瑰丽晚霞照亮了大半个天际,云舒霞卷,绚丽夺目。
晚霞迷人光彩出现是太阳在散发着最后的光和热,是白天的结束,也是黑夜的开始,天色时刻变幻,永不停歇。
许婉躺在床上静静看着远处天边的光景,只见那光一点一点暗下去,颜色鲜艳的橘红逐渐变粉变青,变暗变淡,漫天的绚丽晚霞转瞬即逝,残阳如血,暮色苍茫。
她也在思考着自己得做些什么,好打发这些沉闷漫长的时光。
凌之憬不可能时时刻刻陪着她,她不知道他在宫中忙些什么,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亦或是面对怎样的明枪暗箭,化解多重危机和凶险……
凌之憬说他不会娶齐俪鸢,但眼见着齐国公主要嫁来靖国和亲的日子在一天一天地逼近,那他要如何扭转此局,改写他们两个人的命运呢?
而她自己又能做些什么,要怎样才能帮到他呢?
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姑娘……姑娘?”
楼下传来旁嬷嬷呼喊的声音,许婉被吵醒了,立即出声应答着,一面起身下了楼。
看到旁嬷嬷和芩汐她们在门外候着。
“姑娘,现下可需准备用晚膳了?”旁嬷嬷问道。
许婉犹豫了一会,想了想,问道:“凌……额,你家公子他们何时会回来?”
“姑娘可是要等主子回来一同用晚膳?”
许婉点点头。
旁嬷嬷接着说道:“哦,姑娘可能不知,平日里主子都住在宫内,很少回来……若偶尔回来一趟,也常是在夜间亥时三刻左右,休憩一晚,不到天亮便要回宫去了!”
“如此……”许婉应道。
难怪这这栋楼阁里素日用的东西看着少些,屋子十分宽敞,原来是他并不常住此地。
又看了眼一旁候着的旁嬷嬷和侍女,许婉笑着轻声道:“那就有劳旁嬷嬷为我准备晚膳了,简单弄一点饭食即可,我不是很饿!”
旁嬷嬷颔首行礼应道:“是。”
过了一刻钟后,许婉被请到前堂内厅里一个人用了晚膳。
凌之憬他们还没回来,偌大的园子稍微显得有些冷清。入了夜,园里四处越发静悄悄的,空空荡荡,不过许婉周围都有丫鬟伺候,心中倒不害怕,只是总感觉这平淡日子里少了些什么,有些无聊,她的一颗心略显浮躁和空虚。
许婉洗浴完后披了衣服,下楼去练会字写写诗,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纸笔上。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许婉默默念出写好的这句诗,心里也稍稍平静了些。
她翻阅了很多凌之憬放在书架上的书,想要慢慢去学着去了解他的思想,他的爱好,关于他这个人一切枝叶末节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