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弱,你知道你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虽然你无意与我争夺,哪怕一块菠萝。可在你面前,我觉得我一无所有。
妈妈的宠爱,爸爸的慈祥,慕晗的心意……哪一样不是被你被你夺走。你不该活在所有人的掌心里,来映衬我有多卑微可怜。
睡梦中的莫弱恬静安详,丝毫未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戾气。她安然地闭着睡眼,乌黑卷翘的睫毛覆在卧蚕之上,月光下的脸颊细腻光滑,美好得如同布偶娃娃。
莫弱,你想过吗,我这一生悲苦都是拜你所赐。只要你跟我一样悲惨,我就原谅你,谁让我们是亲姐妹啊。我知道你是我心里的小鬼,一定不会怪我的……
莫伶俜已然入魔,展开锋利的指甲,缓缓伸向莫弱柔滑的面庞——
几乎挨着莫弱的脸颊时,枕下某样册本之类的一角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将之从枕下抽出,发现是一本画册。打开扉页,目光瞬间凝住——
那是两年前被她撕碎的校庆荣誉证书,已被粘合得如同原物。她怔了一下,迫不及待地将画册后翻:是一幅青涩笨拙的彩笔画。画上有两位小女孩,一高一矮,一长发一短发,牵着手走在阳光灿烂的上学路上,传达着爱与温存。借着皎洁的月光,还能看见画纸右上角的一行小字:祝姐姐十岁生日快乐。
快速后翻,两位主角没变,只是画纸上的小女孩在一页页长大——伴随着画作质量的逐渐精湛,画纸右上角的数字也在一年年增大:祝姐姐十一岁生日快乐,祝姐姐十二岁生日快乐,祝姐姐十三岁生日快乐……
莫伶俜怔怔地滑落在地,表情错愕之极。黑暗中,她压抑着声音悲恸而哭,精致的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伴着揪心的哭泣,她扬起手掌狠狠抽向自己面部,落掌响亮干脆。
“对不起,弱弱,对不起……”
————————————————————
夕阳渐渐西下,清风巷唯美安详。
玄关处,莫伶俜将拖鞋换成球鞋,似乎要出门的样子。
莫弱习惯性问道:“姐姐,你去哪儿啊?”
“不关你的事。”她打开门绝尘而去。
莫弱悻悻地收起笑容。姐姐这些天是怎么了,老是和自己针锋相对的样子。要说父亲偏心也不是头回事了,以前她都不那么在意,怎么这次像踩了雷似的?
灯光绚烂的星辰酒吧里,人群簇拥着、疯狂着。
莫伶俜一路畅通至吧台前,已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找她搭讪了。
陈一诺将亲手调制的果酒放在客人面前,“你可有日子没来了,今天怎么舍得来了?”
“心情不好,来找你谈心。”
“你也心情不好?”陈一诺刻意反问,心如明镜,“真是奇怪了,逸如这段时间心情也不好,还经常一个人喝闷酒,难道你们又吵架了?”
“我心情不好不是因为他。”莫伶俜无奈道出,“上个月起我们就没说过话了。”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来酒吧是真的找陈一诺谈心,还是来赌一把运气。
陈一诺已然明了,“行了,我帮你把他约出来,你们好好谈谈吧。”
不等莫伶俜出声,陈一诺已拨通他的电话:“到星辰酒吧来一趟吧。”
放下电话,莫伶俜还在喃喃自语:“真的不是因为他……”
陈一诺哂笑一声,“我在酒吧里待了这么久,也算是江湖上的老人了,什么样的心思猜不出来?若说你心情不好没有一点儿宋逸如的因素,打死我也不信。”
真的是这样吗?可为什么她的心里感觉不到。莫伶俜再一次澄清:“此事当真与他无关,是我和一个非常在乎的人在相处中出现了问题,今天特意来向你支招的。”
陈一诺半信不信,也不再求证她的坏心情是否真的与他无关,“既然是在乎的人,两条——要么主动示好,要么以不变应万变,别让矛盾激化就行。”
莫伶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似乎最好的办法了。陈一诺一句话就为她指明了前途,破除了困境,这或许也是她心底真实的声音吧。
心结纾解,莫伶俜感慨万千,“跨过这个坎,她还是我最在乎的人。”
“相遇不易,好好珍惜彼此吧。”
莫伶俜沉吟了片刻,心里渐渐明白了一些事。时日苦短,总不能叫失去了再懊悔。
“对了一诺,你报了哪里的大学?”
“我不想离旻哥太远,就报了本地的光南大学。”
“你怎么对他这样情深义重。”
“他是我最爱的人啊。”陈一诺脱口而出。
“都说酒场上无真爱,他每天都在逢场作戏,你又何必……”
陈一诺勾起嘴角,“你先别急着诧异,我说点故事给你听吧。”
莫伶俜点点头。刚好,有些疑问,她也需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