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心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说什么?
在他们那么深重地伤害了彼此之后,他竟然要她做他的女人?
是她听错了?还是他在故意戏弄她?
又或者,在经过那样残忍的一夜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他原来是爱她的?
从前的种种只不过是不想让裴峻山看扁,所以骄傲地一直不肯承认?
如果是这样,她就不必再痛苦地纠结于肚子里的孩子问题了吧?
她、他,还有孩子可以快乐幸福地在一起了吧?
到现在,他应该猜到孩子是他的了。
一时之间,她心跳得厉害,原本对他绝望的心竟硬生生地被他这几句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勾出了无限的遐想与憧憬。
裴曜辰看她痴痴看向自己的眼睛里竟微微泛起泪花,不由开心地笑了,心想她果然对他是有感觉的。
他只不过简单的几句话,便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从前他对她的残忍瞬间在她眼里看不出任何一丝痕迹。
这很好这很好。
不管他对她究竟有没有真感情,至少她是爱他的,并且以为他也是爱着她的,这会让他们以后相处起来很融洽,甚至是快乐的幸福的。
到那一步,终究是各取所需了吧?
裴曜辰很满意,伸手将傻呆呆的她拉入怀里,温柔地说道:“实习期一年,在这一年内,如果你能像过去一样有趣,并且还像从前一样不像别的女人死皮赖脸地纠缠我的话,那么我会考虑将你变成我裴曜辰的妻子,至于孩子,我也会让他姓裴的,我会悉心培养他,甚至可以让他继承我一部分财产。总之,你和孩子都要好好表现,千万别令我失望哦!”
夏至听到这里,原本鲜活欢蹦的心猛地又冷又僵。
原来他依然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他依然不爱她。
原来他要她做他的女人,只是因为觉得她比较有趣,还不像别的女人一样对他撒娇卖痴……
他的话是那般的冷酷,笑容却又那般的温存,甚至一向冰冷严寒的眸子在此刻也泛起了温暖的春波,可是她却厌恶这样的他。
她讨厌他的高高在上,讨厌他无情的践踏,还践踏得那般的理所当然!
夏至满腔恨意地用力推开了他,冷笑道:“裴曜辰,你以为你是皇上?天下所有的女孩都可以是你的后宫?”
裴曜辰靠近她,对着她的耳朵暧昧吹气,“难道不是吗?只要我想要的女孩,哪一个不是勾勾手指头就乖乖过来了?而你,夏至,虽然你足够特别,足够独立,但是你不能否认你对我的感觉。其实你早就爱上我了是不是?回国之后,那么快找男人结婚生子,都只不过是想早些忘了我吧?只可惜……”
话还未说完,夏至的手肘突然抬高朝后狠狠撞去,正中他的面门,立即鼻血长流。
他狼狈地捂鼻立起,皱眉冷眼看她,“你这是在做什么?”
夏至淡笑,“这是在提醒你别太自作多情了!要不然,会有很多次血的教训。”
裴曜辰拿出手绢擦去鼻血,挑眉笑道:“你这种调情方式很特别,我原本该有所回应的。不过看在你身体尚且虚弱的份上,今天暂且饶过你。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时间不早了,关灯睡觉吧!”
他说着关了灯,撩开被子便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夏至又羞又恼,挥拳欲打,却被他不知在身上哪个地方轻轻一点,立即全身又酥又麻,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任由着他把自己揽入了怀里,最可恶的是,他冰凉的左掌还伸进她的衣服之内,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来回轻轻摩挲。
她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说:“裴曜辰,抢别人的女人很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难道你没听过那样一句话吗?野花总比家花香。我很享受把你从别的男人手里抢过来的快感。对了,你要记住,就算你有一天成了我的家花,也得有野花的风流之态才行。要不然,我会毫不留情地休了你!”裴曜辰紧紧地搂着她香软的身体,嘴角情不自禁地高高挑起。
原来怀里充实的感觉是那般的美好,和她斗嘴的感觉又是那般的快乐。
从现在开始,他的夜终于可以不再寂冷了吧?
夏至却满心懊恼与烦躁,真的很想一脚将他踹下床,只可惜全身乏力得很,而且真的感觉到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眼皮沉沉地不住往下耷拉,只恨不得立即昏睡过去,哪里还有半点力气和精神来和他角力?
当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任由如海潮般席卷而来的睡意将自己带深带远……
当听到怀里的女人传来匀静细软的呼吸声,裴曜辰全身上下紧绷的弦便瞬间松懈了下来。
透过窗外朦胧的月光低头看她,那精致而自含风情万种的眉眼,那总是微微上挑的柔美唇角,他心动莫名,只觉得封存在心底深处已久的心爱女子的模样在渐渐渐渐地变得鲜活明媚起来。
砚秋!砚秋!我们又在一起了……
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濡湿了他们的脸颊,还打湿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