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听了,满心悲凄,轻声说:“还是那句话,你选择的路谁都没有办法替你走完。 ”
“是。所以我选择的路,就是哭着也要走下去!”
“可我依然会是在你心生退意时永远不会飘走的港湾。”夏至情深意切地说。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杨雅竹伸手紧紧抱住了她,“我知道你恨我不争,可是同时你却又能理解我。夏至,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你一人能这般清楚地懂我了。”
“所以……”
“所以现在我要回去了。谢谢你这些天扔下一切来陪我。有你真好。”杨雅竹颤声说,“可是接下来的路让我一人走吧。我需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好。”夏至点头。
杨雅竹轻轻推开了她,咧开嘴努力地对她笑了笑,随后转身快步走进卧室。
想着她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夏至满心无力。
不一会儿,杨雅竹就拖着行李箱出来了,冲着夏至挥手,“夏至,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管你现在有多难过,都要坚持下去。好好地把过去的恩怨处理完之后,就去找易子寒吧。看得出来,他一直暗暗地喜欢你帮助着你。他是个好男人,他值得你托付一生,也只有他才能真正对你好保护你。我说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你一定要听!我没机会找到像他那样的好男人了,所以希望你能珍惜。”
“世界之大,一定有一个最适合你的男人存在这个世界某个角落的,只是你可能不曾仔细寻找过。更或许,那人就在你的背后,你只需要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夏至听得动容,终于禁不住还是想要劝她。
她却伸手打断了夏至的话,“或许是有,不过我已经累了,真的不想再花心思去经营另一份感情了。夏至,我没有你的坚强……”
她说到最后有些说不下去了,苦涩地笑笑,拖着行李匆匆地离开了。
夏至追到门口,看着她那忧伤而消瘦的背影,伸出手去想要挽留,可伸在半空良久,最后还是无力地垂落下来。
当事人不想走出迷局,她这个旁观者再用力也无用,勉强了,倒可能令她们的关系越来越远。
这对杨雅竹来说,反而是一种更大的损失。
至少现在,她还能默默地守候着,如果某一天杨雅竹真的需要帮助,她可以及时地伸出手……
爱情是什么?为什么这么残忍地无数次将仰慕它的男女推到绝望的境地?
她不知道。
直到现在,她还没有能够看清它的真面目。
或许她会像先辈们一样一辈子都看不透,可她可以努力地让自己离它远远的,既不让它伤害自己,也不去伤害身边的人。
当然这个身边的人指的是易子寒,那个让人满心温暖的好男人……
杨雅竹推开门进屋的时候,韩景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换了个版面,头也不回地说:“你回来了。夏至没陪你一起,说明你又一次用完美的借口骗住了她。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谎言的功夫是越来越炉火纯清了。这很好。稍微休息一下就下来做晚饭吧。我今天留在家里吃饭。”
杨雅竹冷冷地说:“那你就永远等不到了!”
韩景转头,意味深长地笑,“我饿一顿不要紧,怕就怕你的父母这么大的年纪可能饿一顿就容易头晕眼花。你确定要这样做?”
杨雅竹脸色一白,咬牙切齿地怒斥,“魔鬼!”
“这个词你最近用得过于频繁,一点都不新鲜了。不如下次用一个新鲜一点的词吧。好了。别跟我在这里斗嘴了,有这斗嘴的功夫,你都可以做出一碗香喷喷的面条来了!”韩景笑得无耻。
杨雅竹脸色惨白地转身蹬蹬蹬上了楼。
进屋摔上门,她靠着门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眼泪扑簌而下。
她真无用,不仅没办法保护自己,更没办法保护自己的父母。
她就像一只被囚禁的鸟,只能在金丝笼里哀哀哭泣。
不不不!她甚至比不起一只鸟,而是一只毫无反抗能力让人轻轻一捏便会死翘翘的蚂蚁而已。
她不仅不能给他带去一点点伤害,就连斗嘴也斗不过他,每次和他短兵相接,她都败得一败涂地!
最可恨的是,即便惨败,也没办法做逃兵,只能老老实实地任他折磨!
杨雅竹正悲哀着,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韩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好了吗?我很饿了。你真的不打算出来做饭了吗?”
“不!我很快就来!再给我二十分钟!”杨雅竹急忙用力擦拭干净眼泪,双手撑着冰冷的地努力地站了起来。
只是因为坐得太久,双脚又麻又痛,根本就挪不动脚。
韩景显然很满意她的答复,“那我在楼下等你。不过这一次,希望你能在自己说的时间内下楼来。你知道的,我现在的耐心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杨雅竹没吭声,只是举拳一拳一拳重击着自己的腿肚腹,当腿慢慢有知觉了,这才试着挪动着脚往卫生间走去。
每走一步,都感觉如针扎一般的痛楚,可是她不管不顾地用力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