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带两只胶桶,觉得太碍眼,村民们家的水桶都是木板榫卯箍成的,怎敢在众人目光中显摆?拿了几条男装裤,扎住裤脚就可装蛋。
出了北小门,步行到十里外的山脚,树林遮掩间,纵身飘入二十里深山。
有眼尖的村民见小娟儿哥妹又进山,高兴的用力打砖。心里暗道:祝你们好运气永远相伴,今天又有野猪撞在树桩上。
深山幽谷。
十条男装裤,陈秋东递给曾春娟。
“小妹,你捡鸡蛋,我去悬崖瞧瞧。”
“不行,你给狐狸精迷走了,我怎么办?”
“那好,你张开,我来捡。”
两人浮在藜蒿叶尖上,凭昨天的记忆,飞行了十余里,陈秋东运行罡气,一枚枚野鸡蛋缓慢进入两个裤腿袋子,十条裤子装了个满。
“小妹,够了,一时半会儿我们吃不完,也要留些给山鸡孵出鸡崽子来。”
“你又想送给乡邻吗?”
“这次听你的话,你说送就送。天冷了,抗存放;每天荷包蛋、韭菜煎蛋、蒸咸菜汁蛋羹、煨灰蛋……我变着花样做给你吃。”
“哇哇哇…本来我想送些给村民的,现在不送了。有哥真幸福,不用一年我就成肥妹了。”
“肥妹,鸡蛋先放在地上,我们去悬崖溜达溜达。”
“你还真叫啊?”
曾春娟趴在他的背上,这里没人,再不胆大些就又失去一次机会了。
“你不是会飞吗?自己飞多潇洒。”
“我不会飞,也不要潇洒。哥,潇洒是谁啊?”
“你哥我就是潇洒。趴稳喽,我……”
我字一出,飞入悬崖,沿着崖谷,从下到上,从左往右逐层查察。
崖顶到谷底约有三千多丈,万仞峭壁,群鸟栖息,猿猴攀岩。细瞧,并无人踪猎迹涉足于此。
陈秋东惋惜,崖壁面向东,若是向南,在此隐居倒是绝佳之地。
有野葛藤,有野参,有何首乌……奇花异卉不计其数。难得的是南北崖壁,对向从岩洞中飞泻下两股大瀑布,声音隆隆,直跌谷潭。
曾春娟不懂这些珍稀宝物,陈秋东却越看越喜欢。
天色渐晚,谷里更是幽暗。采了一朵首乌,给曾春娟炖鸡汤正好。飞回鸡蛋堆,用野藤蔓串起裤头,算好村民散工时辰,飘上千米高空,落入井台,取出二十枚野鸡蛋,其余吊在井中水面上。
“小妹,若我搬到今天看到的那个山谷里去住,你会跟我一块去吗?”
陈秋东丢十只野鸡蛋到灶坑柴火里煨,今晚不煮饭,另十只煮清水荷包蛋汤。
“哥去哪里我去哪里,这辈子赖上你了。”
曾春娟刷锅烧火,煎荷包蛋不会,听都没听过。以前的鸡蛋送到墟镇卖了换盐巴,长十六岁了,没吃过一个完整的鸡蛋。偶尔有鸡蛋吃都是不小心打破了的,然后爷仨煮得咸咸分三餐。
“那好,明天我俩再进山。这里不买地不建房了,就这样子吧!”
陈秋东倒水入锅,水开了,打蛋慢慢泅入滚锅中,清水荷包蛋方法简单,但清滑爽口。
“打了那么多土砖,花了那么多银子,哥哥,是不是太浪费了?”
两根柴的火力就能煮好蛋汤,喝完汤,煨的鸡蛋也就熟了,齿颊留香。
“不浪费,买地不是要更多银子?而且这些砖,到晚上的时候我可以运到山谷里建房。”
荷包蛋熟了,给曾春娟盛了两个,八个装入自己碗里。
“你吃那么多干嘛?哥,再给我一个。”曾春娟看看自己的碗,又望望他碗里白花花的八个荷包蛋。
“把你碗子里的蛋吃了,如果你还要,我就给你。”陈秋东停下筷子,等她先吃。
曾春娟三扒两口吃掉鸡蛋,伸碗到他面前,本肥妹饿着呢!
一个一个夹过去,最后剩下两个了。曾春娟打着饱嗝不好意思说:“哥,你吃吧,灶里还有煨蛋,我给你扒拉出来。”
火钳是麻竹片制作的,曾春娟一枚枚夹出来,放在簸箕里。
“这个煨蛋别吃太急,容易噎喉。”陈秋东剥了两个鸡蛋给她,拿了另一只碗盛了锅里剩下的清汤。
“你又要吃八个呀?”曾春娟看到他只给两只蛋,另八个好像没自己的份了。
“什么又我吃八个?刚才是你吃八个好不好?”陈秋东很无辜的说。
就算你能吃,陈秋东也不会再给她了,吃多了撑肚。
“嗝……”曾春娟打了个饱嗝,“我吃了八个吗?哥哥,再给八个。”
“不行,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吃了这两个去洗澡吧!”
陈秋东呼咕噜吞下八个煨蛋,曾春娟看着空碗,上楼去拿衣服,碗也没洗。
拿衣服的时候,把陈秋东的软榻从东拖到西屋,与自己的床垫并在一起,这边的房子漂亮。吃饱了,力气就是大。
亥时,一番推辞后,陈秋东睡在西屋,曾春娟枕着他的胳膊。温柔柔的说:“哥,我是不是开始叫你夫君了?”
“你喜欢吗?”
“喜欢。夫君,你叫我娘子好吗?”
“娘子……”
“嗯……”曾春娟胆子越来越大了,摸索着两个腋窝,哪里有饼干?
“哥哥,你的饼干呢?”
“你不是要叫夫君吗?干嘛又叫哥哥?”
“轮着叫,白天叫你哥,晚上叫你夫君,可以吗?”
“可以。明天早上别煮早食了,我们吃饼干。”
“夫君,今晚又有两个毛贼出来,你把它们送到哪里去了?”
“送到深山里埋了。”
“明天又来怎么办?”
“再埋,埋到不敢再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