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五人来到木栅栏南门,刚想抬手敲门,大门无风自开。五人全身湿透,怔怔望着门内一个男人,好像是恩公,一时又不敢张口呼叫。直看到这个男人身后认识的兰秀燕柳小莉还有路遇的娟儿春儿芬儿三姐妹,才张口喊:“恩公,是你吗?恩公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
一声好苦啊,道尽一路风尘和辛酸。
“进来吧!”陈秋东侧身让开,同时说道:“兰秀燕柳小莉,先去烧水给她们。”
“是!”兰秀三女答道,扒拉最后几口饭去提水点柴。
高个婷婷,约一米七五,进来抹拭着雨水加激动的泪水。“恩公,我们已经在附近徘徊十来天了,刚才看到这里有炊烟才约齐了姐妹跑过来。”
“好,辛苦了,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们。”陈秋东吩咐娟儿三姐妹倒上热水给她们喝。
一番安慰,整顿安排,各自分工。
进来的五人分别是婷婷芙蓉飞燕月儿芷萱,虽然寒冷饥饿,但还是去帮忙烧水,不敢坐以其成。她们十天前来到石源村附近,几经辗转,百般寻问,终于找到了那天曾春娟描述她自己家的位置,敲门无人,于是散开在东西南北各路口等候。这是二十七个女孩那天被陈秋东拒绝带回‘兴宁城’后,偷摸摸避开‘恩公’问曾小妹得到的秘密。
陈秋东回头看见曾春娟在饭桌前,愁眉着脸向自己比划,右手作刀形,一刀一刀“锯”自己的左手腕,知她是心疼自己,暗示警告。
“小妹,要不这样,既然滴血不是办法,把三十六个姐妹移回这里来。”
“这里是非多,昨日到现在听到村子里议论,五个懒汉不见了,衙门捕快来查案,到了我们家找不到人,怀疑我们是不是也失踪了。”曾春娟答。
“你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除了滴血,我是没辙了。”
“哥,为什么要住在山谷?我们住在山顶不就可以了,至于用水嘛,你力大如牛,建个大泳池,每天提水上去,对不对哥?”说完话曾春娟嘻嘻而笑,把他比作牛,是自己亲身体验过的。
陈秋东一拍曾春娟大腿:“对呀!我的小妹怎么那么冰雪聪明。”
曾春娟也一拍他的腿:“哥,现在是晚上了,你要唤我夫人,叫温柔一点哦!”
“夫人。”陈秋东轻轻的唤了一声,“明一早我就去建房子。”
“喛……”曾春娟甜甜的应了声,“哥哥,你不是有箱装集吗?等她们梳洗完就送进去吧,里面的姐妹估计现在都在哭鼻子了。”
“好,夫人今晚真美。一会升热气球送过去。”
当初,陈秋东考虑的是,担忧山顶上建房有猎户误闯入,多生事端。观察了几月,根本就是杞人忧天,除了猛兽和自己这一群人外什么都不会涉足那座山。至于猛兽,建好房子后裹住弹膜,还节省了外出打猎时间,天天有美味,比木栅栏屋还要丰衣足食。
当晚,瀑布山顶,临时摆了十一个箱装集,让娟儿十一人暂住,明天再建新屋。她们不知此处是何处,黑天暗林,看不清周围环境,箱装集又是口字形摆放,众人安逸踏实睡了一晚。
瀑布新居,当陈秋东曾春娟两人出现时,三十六个女孩奔跑过来围住,眼肿鼻红,已经十六天没在两个人的房门口守值了,心里憋得慌。夜深人静,山风啸啸,猿啼虎吼,着实令三十六女慌神。白天的光照稀之又少,只有巳时至未时三个时辰,况且不是下雪就是下雨,哪有那么多阳光?穿的衣物都是在炉火里烘干,一股子煤炭味。
又是好一顿安抚,止泣停涕,各回各屋。
房里,曾春娟整理着床褥,说:“夫君,明天建房就要建一百二十间房子了,别老是动来动去,不累死你这头牛。”
“诶,知道了。现在很头疼,还有七十二个人没来,也不知去哪里找她们。”
在瀑布山谷底下建房,陈秋东觉得非常理想,优点是隐蔽,水资源丰富,缺点是瘴气,噪音,潮湿,蚊虫;大河边有同样的优势和缺陷。山顶向南,阳光充足,蚊虫稀少,唯一的缺点是用水。建个一年用水量的池也无不可,可这就变成了死水,若把山泉水引上山顶,落差太大,自己没这个技能。太阳能抽水泵来一台或许能解决,轰隆隆抽上来注入池子里日日只羡鸳鸯不羡仙,多惬意。
曾春娟拽他到床榻坐下,“夫君,那个他最近没托梦给你吗?让他告诉你去哪里找啊!”
“没有托梦给我呀,小妹。”陈秋东仰躺在床上,看着屋顶说,满脑子里想的是明天如何建房。
“别想那么多了夫君,歇息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曾春娟扯过被子捂住两人,一会传来‘呼噜呼噜’声打得震天响。
……
山巅上的树木一两人合抱,高约三四十米;而半山腰丛林里的树木大约四五人合围,长到六七十米高,遮天蔽日,枝繁叶茂。陈秋东选择了南崖瀑布正上方,离开六里地的密林中建了座“凹”字形房屋,离地六十米高,凹字形外面环绕着一道两米宽的“口”字形水槽,比人头高出五十公分,既可防火,又可在夏季时节立于水槽口下洗浴。
站在“凹”形入口,正面一百二十个玻璃屋一字排开,房屋门向南,里面自带的充气布囊床没动,换上了软榻床。左手边是米仓饭厅厨房,摆放的是箱装集,右手边摆放的也是箱装集,依次是客厅浴室厕位。
酉时,瀑布山谷里的三十六个女孩,左右手各一个,背后趴一个,分十二次运送到山林玻璃屋。三十六个小妹子看着此处房屋离地才六十米高,撇撇嘴,一脸不屑,踩着还没铺上毯子遮掩的透明核膜,昂首挺胸,阔步向前,去房间放下包袱再去忙晚食。
住在山颠上的十一个人,愁眉苦脸那个人怎还不送米上来?天色已经朦胧,当他出现时,一跃箍住他,他却不声不响分四次送入凹居,十一个箱装集遗留在山巅顶。
曾春娟抬头看‘凹’门口上边挂的牌子,镌刻着三个大字“清林居”,突然打了一个寒噤流遍全身,不知何因?过了也就没第二个寒颤,所以没在意,步行到右边靠近玻璃屋的客厅沙发坐下。说是客厅,其实沙发和茶几是摆在外边,头上树叶葱郁,平着玻璃屋的高度全覆盖了核膜,掉下的落叶都给它挡住,清理落叶的任务,不知是不是大家合资‘买’回来的那个他去打扫?你看,他现在正忙忙碌碌去瀑布提山泉水回来,已经换上了一千斤的水桶。厨房放一桶,浴房到茅房放五桶,外边的那一圈水槽还是空的,不知是不是留着他半夜起来去泚满?
曾春娟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很不习惯,但见他经常这样坐,学学也好,泡了杯淡茉莉花茶,看着三十六个小姐妹在厨房里穿花引蝶,十一个昨晚过来的姐妹,举着太空步,慢慢的抬起,慢慢的落下,惊怕透明的核膜给她们踩穿。曾春娟看着这滑稽的模样,笑得喷了一口又一口茶,就从来没看过这么有趣的人。她却忘记了自己第一次在木栅栏屋瓦面上淋菜的情景,一样的转轻的抬轻轻的放。
陈秋东过来时,曾春娟赶紧放下二郎腿,进箱装集拿暖水瓶倒水给他沏茶。
“哥,昨晚上跑来木栅栏家的五个姐姐,说是听我的描述找过来的,现在来了八个,还有十九个不知来不来?要不要每天晚上回去转一圈?”曾春娟帮他松肩揉臂,这个牛一样的人,去年瑞雪兆丰年,今年大丰收。
“应当回去看一下。”陈秋东猛的喝完茶,并让她添,说道:“千万莫让她们碰上了十八罗汉,这可是村子里六个摔碎腰的无赖从外头请回来的凶狠货。”
“我说呀,要扩大范围去接引回来才对。”曾春娟添了滚水,复帮他捶肩,“哥,你看,要是后头来的七十二个人不幸如娟儿三姐妹一样碰到强悍匪贼,该多惨啊?”
“小妹,我说呀,来到木栅栏屋的人就带过来吧!其他远一点地方的人,我又不认识她们,不可能见一个姑娘就问一次:喂,你是不是我上辈子的夫人?人家不扇你三巴掌才怪!”陈秋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