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萧索,墓地的风仿佛是狂怒的,陆非夏将手捧的鲜花放到秦仪的墓碑之前,身后站着纪刑年、肖宇哲、田雨柔,还有她的父亲,以及秦仪生前几位较好的朋友。
今日没有阳光,天空是阴沉的,仿佛很快就会下雨了,陆非夏心中沉重得厉害。
时至今日,她才敢相信,她的母亲真的过世了。
上天好像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她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就再也见不到她的母亲了,她们中午的时候还只是简单地吃了顿饭,她还跟他闹,说她不爱她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陆非夏摸着墓碑上母亲慈祥的笑容说。
肖宇哲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归于沉默,田雨柔是早就想离开的,只是苦于大家都没有离开,她也不好提出来,几个长辈们安慰了她几句,便纷纷叹息着离开了。
陆建国和纪刑年留在最后,大风刮得纪刑年的衣角在风中呼啦啦作响,陆非夏面色悲戚。
“爸,你也回去吧,有纪刑年在这里陪我,你不用担心。”陆非夏就势在地面上坐下来,因是夏日,风是热的,不久她的额头上就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液,纪刑年拿了纸巾给她擦汗。
陆建国这几日的精神看着很不好,陆非夏再次劝他早些回去休息,陆建国叹口气道:“过几天你来我那里一趟,我有东西交给你。”
“什么东西?”
“你过来吧,是很重要的东西,早就该交给你了。”陆建国看着墓碑上秦仪祥和的面孔,“你也不要待太久,注意身体,过一会儿就回去吧。”
陆非夏缓缓点头,看着陆建国远去,大风呼啸,中年男人挺直的背影看着竟有几分佝偻,她突然感觉很惶恐,胸中隐隐觉得发堵。
原来她的父亲已经老了啊。
“纪刑年,你说我们真的能够走到白发苍苍吗?”陆非夏凝视着陆建国的背影问。
纪刑年不喜欢听这种消极的话,陆非夏向来是个积极的性子,也充满童趣与快乐,可是自从她的母亲过世后,她好像就一直没能走出来。
他蹲下身去,与陆非夏的眼睛对视:“你要相信我,我们不背叛,不欺骗,携手白头。”
陆非夏温温柔柔地露出笑容:“我们说好,不欺骗,不背叛,携手白头。”
纪刑年也笑了,他朝她伸出手,“起来吧,地上凉,我们该回去了。”
纤白的手指落入纪刑年的大掌中,陆非夏借力起来,一阵暖风吹来,她的发丝飘到纪刑年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痒。
“现在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纪刑年说,“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陆非夏狐疑:“她在什么地方?”
“附近。”纪刑年淡淡道,牵着她的手路过一排排墓碑,拐了几个小弯,最后站到一桌墓碑之前,墓碑打扫得很干净,前面还摆放着一束鲜花,两边摆放着蜡烛。
陆非夏从纪刑年的身后站出,墓碑上“华烟”两个字如同一盆冷水泼在陆非夏的身上,她愣愣地立在纪刑年的旁边,目光呆滞地落在那两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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