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尚未说完,营帐之外的大地忽然剧烈震动,伴随着冲天的兵马喊杀声。
李成嵬大为吃惊。
他连忙跑出营帐,然而眼前的一幕直接让他当场愣住。
只见一群穿着五色甲胄的骑兵奔驰而来,宛如潮水一样迅速冲垮外围党项军的防守。
李成嵬脸色大变,怒吼道:“迎战,跟这群宋狗拼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后的余地。
党项的基业经过这二十多年的战败,已经损失殆尽,如果再退,那就只剩中盘清理了。
李成嵬自知没有父兄的才华,今日却是想放手一搏,看看能否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的左右站着一对身材高大的兄弟。
居左的是野利旺荣,居右的野利遇乞。
这兄弟二人本是李嵬理的妻兄,当李嵬理不行死后,转而协助李成嵬迅速稳定族中局面,可以算是肱股之臣。
此刻,野利旺荣望着奔袭而来的宋军,他整个人连同坐下战马都在颤抖。
“大王,你说今日可会有结果?”野利旺荣唏嘘一声。
李成嵬并未言语,不过他的手在颤抖,显然内心远不像面上表现的平静。
野利遇乞一向是个人狠话不多的。
他冷哼一声,拍马上前,毅然与宋军砍杀在一起。
他们生来是要匡扶党项霸业的,如今既然前路无望,那么多杀几个宋卒也是好的。
这时,一截长枪刺出,来者向后一抵,枪身蓦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动静。
野利遇乞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直接人首分离。
他的头颅落至半空,这才发现杀死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宋将。
这时,种平同样拍马上前。
他看着这宋将,面上满是赞许之色:“横渠,做得不错!”
闻言,持枪守将拍马撤回到种平的身侧。
他们二对二,面前的野利旺荣与李成嵬同样做好战斗的姿势。
眼看着大战将要进行。
张横渠更是做好了随时奔出的姿势。
然而,种平的嘴角这时上扬了一个狡黠的弧度。
他没有抽出兵器,而是作了一个放箭的手势。
说时迟,那时快。
咻咻咻——
一道道黑影迅速划破劲风,穿过千军万马,从种平的腰间擦过,分别射到李成嵬二人的马前。
张横渠见状,正准备跳出去,却被种平一把拉住。
他面露不解:“相公何故拦我。”
种平嘿嘿一笑:“横渠,我家的小子不成器,还请行个方便。”
张横渠思索了一瞬,很快得出答案。
他无奈一笑,直接让开位置。
说话的间隙,一柄大刀斩出弧形波纹,正好掠过李成嵬的头颅,将他当场杀死。
野利旺荣没能支撑多久,很快步了后尘。
这时,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拍刀过来,朝着张横渠行礼:“张夫子,今日的恩情,种记不敢忘。”
张横渠摇了摇头:“种七哥这说的什么话,种家军能留在种家手中,这才是边关百姓的福祉。”
种记闻言大笑:“张夫子,我喜欢你这性子!”
……
随着李成嵬战死,党项余部的最后一面精神旗帜坍塌。
西州回鹘率先出兵,帮助宋廷守卫。
喀喇汗,萨曼等国虽然心有不满,但木已成舟,只能遣使与宋廷修好。
至于辽国。
天子与太后的争端终有定数,不过当他们反应过来宋军的意图时,西京沿线的宋军已经完成了回援。
一切似乎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