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不知道朱祁镇心里在想什么,他继续说,“前后两场战斗,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不可能这么巧合,一定是有一大批人在谋划这件事情,他们的目的,就是不想让皇上再活着回去。他们不仅仅是在出征的军队里做好安排,在京城里,他们也一定做了周密的计划,一旦皇上被俘的消息传到京城,他们就会扶起一个对他们有利的人来做皇上,通过他们扶起来的新皇上,获取更大的权利,你这个皇上恐怕很难再回得去了。”
承宣的话深深地冲击着朱祁镇内心最后一道关卡,他心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完全的破灭了,呆呆的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看着朱祁镇呆呆的坐着,承宣也在不断的责疑自己的身份,“我究竟是谁?我是从哪里来的?我为什么对这些事情如此清楚?”
每想到这一些,承宣就感到很头疼,头痛欲裂。
朱祁镇呆呆的坐了许久,才默默的离去。
承宣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严酷的寒冬,更没有经历过这般风雪交加的凛寒。他很幸运,遇到了贵人,而且是两位贵人,一个是跌下神坛、沦为阶下囚的皇上,另一个是高贵而又刁蛮任性的公主,否则,他根本见不到草原上的一个太阳。
承宣在帐包里躺了一个多月,才有力气站起来,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在帐外走动,以恢复体力。
太阳高高的悬在空中,天空碧蓝碧蓝,凌厉的寒风,依然肆虐着北方的草原,这个冬天,仍然还很漫长。古人有一句俗话,“置之死地而后生”,“大祸之后,必有后福”,“事不过三”这些谚语,在承宣的身上会灵验吗?
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生与死的大劫之后,承宣感觉豁然开朗,好像完全顿悟了世上的一切,孔子曾经说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承宣根本没有这般的情怀和大志,他现在正苦恼不已,甚至比在雪里挨冻更让他痛苦不已,自从给可馨讲了一个恐怖的鬼怪故事,这位刁蛮任性的公主就听上瘾了,三天两头的找上门来,缠着承宣给她讲鬼怪的故事。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讲述一个阴森恐怖的鬼怪故事,或者看一部令人胆肝俱裂的恐怖片,是泡妞的不二法则。承宣面对的是一个高高在上、娇贵无比的公主,她的身边,无时不刻的围着众多的侍卫,先别说承宣有没有机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她讲故事,即使有机会给她讲了,大帐里有这么多人坐着,灯火通明,很难达到期望的效果。
再者,经过接二连三的摧残之后,承宣的身体十分的孱弱,已经看破生死,轮回无常,不敢再生出对于男女之间的之情。
他现在只想着两件事情,搞明白自己是谁,回报朱祁镇对他的救命之恩。
承宣知道的鬼怪故事并不多,他本身就不喜欢鬼怪故事,只能现编现说,由于他的身子十分孱弱,常常感到十分疲惫,精力不济,对现编现讲故事,往往感到力不从心。
看得可馨一脸期盼的神色,承宣又感到于心不忍,绞尽脑汁,费尽心力,不断从脑海中激发出不少新的记忆来,终于想到了“加勒比海盗”,尤其是杰克与他的老情人安洁丽卡之间的故事。
“其实,杰克已经偷偷的把那杯长生水换掉了,留给他的老情人安洁丽卡……”
可馨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承宣的眼睛看,两滴泪珠在眼圈里打转,晶莹亮丽,十分可人。
子默的帐包比较小,由于可馨来了,侍卫们特意在火盆中多加了不少柴火,炭火很旺,帐包里很热,在炭火的烤灼下,可馨的两个小脸蛋红彤彤的,艳丽可爱。
可馨早就脱掉了一层层的外套,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衣服,一对双峰傲然而立,十分挺拔,承宣不由自主的扫了一眼,立刻感觉自己有些鲁莽了,连忙把目光收了回来。
可馨似乎觉察到了承宣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他一样,“大色狼。”回头看了一眼帐外,站起身来,匆匆忙忙的穿上一件件外套,扬着头,掀开帐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