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连忙又把搀扶起来,“刘大人,皇上知道你是忠臣,在他身边仍然有不少大臣,但是,皇上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刘中敷听了,热泪盈眶,又要跪谢,被承宣一把拉住,“刘大人,这些礼留着,等皇上回来,当着他的面跪给他看。”
刘中敷又拉住承宣的手,急切的问道,“皇上身子好吗?”
“皇上一切都好,刘大人请放心。”
“皇上要老臣做什么,老臣就是拼了性命,也一定办到。”
看到他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承宣也有些感动,在伯颜帖木儿营地的时候,承宣曾经把村里的传言告诉了朱祁镇,朱祁镇仔细的想了许久,才想起也有这么一个人,叫刘中敷,本是大兴人,为人十分耿直,淡泊名利,几次遭到弹劾而入狱,直至被赶出朝堂,并失去了踪影。
朱祁镇听到他的消息,既感到高兴,又十分愧疚,在承宣的劝说下,给他带来一封信,请他出山。没想到这老头,对朱祁镇是死忠,受了这么多委屈,却不计仇,仍然愿意出山帮他。
承宣对他说,“皇上感到已经对不起你了,你可得好好活得,一定要活着见到皇上返回京城,他要好好的补偿对你愧欠,你先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明天随我起程,具体的事情,我在路上再跟你交待。”
刘中敷连连点头,“好好好,你这么久才回来,该跟大憨母子俩多聊聊,老臣这就告退。”
等刘中敷走后,大婶抓住承宣的胳膊,脸上满是担忧,“孩子,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一定要小心啊。”
“大婶,别担心,我会没事的,等报了皇上的救命之恩后,我就回来。”
大婶低下头,想了一下,似乎下了决定,抬起头来,一把拉过大憨,对承宣说,“孩子,你把大憨带在身边吧,他从小习武,又是打猎出身,力气大,跑得快,你们兄弟俩互相照应着,大婶才放心。”
大憨也连忙接上,“俺娘说的是,俺练过,要论打架,十个八个的,俺应付得过来。”
承宣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只是感觉比较危险,万一有个闪失,就实在对不住这母子俩了,不禁有些犹豫,大婶知道他的心思,“人各有命,大婶也不想他一辈子窝在山沟里,出去闯闯也是好的。”
承宣点点头,“好,真要有什么事,我们兄弟俩一起担着。”又看了一眼守在旁边的哈铭,哈铭立刻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递给承宣,承宣接过来,塞到大婶手里,“这是我和大憨孝敬你的,等我们安顿好了,就派人来接你。”
大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银票和银子接过来,“好,大婶先收下,你们只管办好差事,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便上了路,由于只有二匹马,二个人合乘一匹,向东骑去。到达居庸关的时候,哈铭掏出锦衣卫的腰牌,一路通行。
下午便来到了德胜门,正看见一支蒙古人出城,承宣急忙下马,闪到一旁,混在人群里。
这是可馨率领的出使团,她骑在马背上,容光焕发,很显然,这一趟出使京城,收获不小,也一定玩的嗨了。即使伯颜帖木儿返回营后,立刻派人向她报信,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起程返回,她这么着急回去,一定是担心她的阿玛,恐怕也不放心自己。
打心底里讲,承宣对可馨有了情义,只是一时过不了心头里的二道坎,不想招惹她,一是目标太大了,二是自己刚刚逃出来,不想再惹麻烦。
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身影,承宣感觉有些心疼,大憨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美人,有些兴奋,拍了一下承宣的肩膀,“大哥,这应该是蒙古人的公主吧,真漂亮,配给大哥做媳妇真合适。”
大憨跟在承宣的身边,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不合适,二个亲如兄弟,最后决定称承宣为大哥,一是,承宣的年龄不清楚,至少不比大憨小,二是表示尊重。
哈铭多少知道一些,虽然了解的不是很深,却可以确认,承宣与这位公主的关系非同一般,也大概明白承宣的难处,用胳膊撞了一下大憨,大憨知道哈铭为什么要撞他,但是,他看到承宣的脸色有些忧郁,知道承宣有心思,只好闭嘴。
直到看不清可馨的身影,承宣才领着刘中敷等人进了城。
承宣和刘中敷都有一种老子又回来的感觉,哈铭和大憨牵着马跟在他俩的身后。
太阳正当日头,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不时有衙役来回巡逻,有时还会有一队队士兵匆匆而过,京城的气氛似乎仍然比较紧张。
刘中敷比较兴奋,看什么都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完全是一副老顽童的样子,承宣明白,他这几年呆在山沟里,把一切看得淡了,心头的包袱丢掉了。在一个罐肠小吃摊前,刘中敷停下了脚步,要了几个罐肠,承宣干脆吩咐大伙息一会,在小吃摊旁边的茶棚里坐了下来,哈铭牵着二匹马守在一旁,大憨要了二碗茶,站在承宣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