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在书房见面,钟五爷就笑了,弄得钟大将军莫名其妙,问他笑啥。
钟五爷一扫在人前那种浓浓的书卷味,透着一股子老狐狸才有的精明狡诈。他把府门外的冲突说了一遍,不无玩味的调侃:“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二丫头这句话太经典了。弟弟敢打赌,明天早朝,一定有言官拿这句话来弹劾大哥。”
钟大将军对长女几乎没了印象,处在他的位置上,对家人的关注不多,子女中看重的也唯有能继承父业的儿子。只不过,长子自小体弱多病又喜文厌武,次子尚幼,又得母亲祖母溺爱,没有一个能接他的班,倒是几个侄儿在军中历炼,看起来都不错,得到他的关注也更多些。可以说,他对女儿甚至达到了不闻不问的地步。
听了五弟的话,钟大将军无所谓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透了的茶水,淡漠的说:“弹劾就弹劾吧,那帮吃闲饭的家伙,哪天上朝不打口水仗。”
钟五爷端起茶杯本来要喝的,又放回去,失笑道:“用你女儿的话来攻击你,你就没一点反应?”
钟大将军默然,要说心里一点也不介意,那绝对是假的。在他心里对长女的印象算是鲜明了不少,不过,是坏印象。
“我倒是挺喜欢二丫头的性格,可惜了,若她是男儿身,我非得跟你抢这个儿子。”钟五爷叹息道,满心遗憾。
他们兄弟五个,四个大的都在军中,唯有老五当年被太夫人死活不放手,强行留在京城做了一个闲散的文官,一身才学得不到施展,就比较关注家族子弟的培养。他是真为钟丽妍可惜来着。
不过,钟大将军看到弟弟的表情,倒是乐了:“她一个黄毛丫头信口雌黄,你就该两个大耳括子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可惜的。”
“莽夫。”钟五爷白了大哥一眼,有种对牛弹琴的遗憾。
看得出五弟是真的赞赏自家长女,钟大将军对那个几乎没了印象的长女也有了点兴趣,当然,仅仅是一点点兴趣,很快,他就将女儿抛到脑后,跟五弟讨论起朝中动向。
钟五爷在朝中虽是闲职,对各方动向倒是密切关注,就连远在玉阳城的苏家灭门之案,也知之甚详,把情况介绍之后,又皱眉说:“苏家那事,韦家的吃相实在太难看了。还有,大哥,我感觉你家小舅子简直就是条野狼,逮到机会,就会把猎物咬死。”
钟大将军拧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若有所指的叹道:“怕不是韦家吃相难看,姜言也不过是奉命而为。”
对大哥的言外之意,钟王老爷也能听出来,却不完全赞同:“上面的意思,肯定不会是要灭苏家满门。无非是要把那位亡国太子当饵,钓一些深水里的鱼。只不过,被姜言那匹狼抓住机会,坑了苏家满门。大哥,不是我危言耸听,此人,要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