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钏眨巴了一下眼,好奇的问:“哪有狐狸?”
苏蕙抬眼,看向镜子里玉钏稚气未脱的脸,心里又是一动,试探着问:“玉莲死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闻言,玉钏偏着头,眼光有意无意的从苏蕙耳侧扫过,似乎瞧出点什么,露出一点惊色,轻声说:“玉莲姐给小姐留了一封信,说是等到小姐问起时,才拿给小姐看。”
果然!
苏蕙抓起桌上梳子砸在镜子上,冷声让玉钏去把信拿来。
信上明显是钟丽妍的语气,先是恭喜苏蕙在钟家站稳了根脚,接着告诉她面具用药水泡过,无毒,但是贴上之后,会慢慢融化,渗入自身皮肤里,超过一定时限,没有涂抹特制的药水,就会让皮肤溃烂,一开始会出现少量渗血,拖的时间越长,渗血的情况越严重,最后整张脸完全溃烂。
信尾提示,在首饰匣里找一只带叶青竹样式的翡翠发簪,拧开簪尾,中空的簪子中藏有药液,用药液兑半碗清水,涂沫面具,直到所有药液全部汲收渗透,才能洗脸。
苏蕙看完信,无言的撕成碎片。在她按信上所说的方法,把药水涂抹在脸上时,眸光已转为平静,看不出暗藏的凌利。
来日方长,这笔账总有向钟丽妍讨回来的时候!
想通了这一点,苏蕙再没有任何犹豫,敛起所有远离钟家这个漩涡的念头,往外走去。
雪依旧下着,苏蕙打开了房门,冷风挟着鹅毛大的雪花迎面扑来,吹起她宽大的袍袖,呼呼作响,冰冷刺骨。
路上雪滑,苏蕙走得较慢,到前厅时,钟大将军夫妻俩都在堂上等候多时,钟丽婷母女立在旁侧,看她进来,钟丽婷弯唇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夸张的叫道:“二姐,你可算是来了,大家都等你好半天了。”
“妍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一早就打发人提醒过你,你四妹奉你爹之命去催了一回,你还磨蹭到现在,竟是一点也不把我们做父母的放在眼里。”姜氏抚着袖口精致的花纹,微微挑起精心描绘过的长眉,声音一派温和,却是字字诛心。
苏蕙垂下羽片般的睫毛,挡住眼眸不经意闪射出的凌厉,淡淡的说:“女儿也跟母亲派去的人说过,昨夜里全身忽冷忽热,今儿全身骨头都痛,怕出做客会在别人家撑不住,丢了钟家的脸,请母亲垂怜,让女儿在家歇着。难道母亲身边的人竟然忘了说,要劳动四妹又去催一回?”
睁眼说瞎话什么的,也不是个技术活,她也会。
看着姜氏的脸色变了,跟吞了大便似的,苏蕙就觉得堵在心口的闷气散了不少。
方姨娘看姜氏的样子,有快意在眼中飞快闪过,不过在对付苏蕙这事情上,她跟姜氏的立场一样:“二小姐这话从何说起,夫人打发的婆子去紫苑时,婢妾就在旁边侍候,那婆子来回话时,你屋里的丫环玉钏也跟着来了,并没有说二小姐病着。”
这是要借机弄死玉钏吗,苏蕙冷冷的想。对于玉钏,她打内心还是挺喜欢的,这丫头单纯,不像玉莲别有用心,她就不能让方姨娘诡计得逞,不禁冷笑:“方姨娘在讲梦话吗,玉钏一直在侍候我,何曾离开过?方姨娘,要是那丫环不小心冲撞过你,我在这里替她向你赔罪了,求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饶了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