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钏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苏蕙冷然的侧脸,有种莫名的压力,迫得她闭上了嘴。虽说真正效忠的主子另有其人,但是跟在苏蕙身边有些日子,她对这个虽没有珠光宝气华衣锦裳却拥出尘之姿的少女,却也有着真正敬意。
站了不多一会儿,苏蕙转过身,淡淡地吩咐玉钏取衣裳来换了,仍旧在脸上擦了药,待脸上起了红疹,才用帕子蒙了脸,准备过钟五爷府里去。倒把玉钏急坏了:“五爷那边府上现在乱得狠,小姐此时去怕不妥吧?”
苏蕙看着玉钏一脸担忧与焦急,淡淡一笑,眉眼间闪过一片锋芒:“我若不去,岂不是更证明心虚了。若是我一味的躲避,只会助长谣言传播,没有任何益处。”
玉钏听言,若有所思,也不再拦阻。
到了垂花门时,木管家竟然候在那里了,一见苏蕙就迎了上来,老眼里满是忧急,小声说:“夫人已赶过去了,老奴送二小姐过去吧。”
“有劳木伯了。”苏蕙淡淡的说了一声,对木管家的好意也记在心里。能在这种情形下陪同她过去,怕也是担心她会被杨家人为难,这份心意也很难得了,就算她是冒名顶替的,也得承这一份情。
木管家看玉钏脸色发灰分明是知道内情的,那么二小姐也应该知道外面的传言,此时尚能如此淡定,他揪紧的心也不禁落了不少。
等他们来到钟五爷府上,灵堂还未布置好,杨氏的尸身停放在屋子中,钟五爷竟被打得鼻青脸肿,垂头丧气的跪在杨氏尸身边,旁边围着好几个男子,其中一个中年白面无须的男子正冲着他大声斥责。姜氏也在,被一群妇人围住撒扯,也是狼狈不堪。
苏蕙走进来时,那个白面无须中年男与旁边的青年一齐看了过来,那眼神无法形容,只觉得被他看上一眼,浑身就人要被冻僵了一样。
木管家适时在后面小声提示说那是杨氏的族兄杨九爷父子,也是江南杨家嫡系,京城杨家人以他们父子为主。
目光,无声的在空中交锋,苏蕙丝毫没有闪躲,黑眸里比墨还要黑,深不见底,让人心中发颤,饶是以杨九爷父子俩的城府,也不禁都是暗自生惊。
苏蕙很快移开目光,扫过全场,目光落在扶棺痛哭的杨家小姐身上,哭得时间久了,杨家小姐声音嘶哑像是卡了一口痰,仿佛感应到苏蕙的目光也转头看来,那双眼睛通红像充了血,眼神里有无法形容的恨意。
“你们这对没廉耻的狗男女,禽兽不如,我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位就是杨氏的妹妹吧,长得跟杨氏很有几分相似,但气质迥异,苏蕙确信如果见过她,该有印象,但是自己完全不记得两人有过交集,那么,她为什么一见面就能把自己认出来了呢,难道自己脸上写着“我是坏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