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情吗?”她嗫嚅着,却忽然听到厉无刃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肖涵玉又一次抬起脸来,眼珠不错地与他对视。
“你知情吗?”他又问了一遍。
肖涵玉慢慢地摇了摇头。
“既然你不知情,那朕为何要把你关进天牢?”男子温声说着,却叫闻者登时泪如雨下。
事到如今,他仍愿意信她,她真是……何德何能?
“去皇祖母那儿待着,哪儿也别去。这件事,朕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厉无刃噙着温和的笑意,轻声细语地嘱咐着,又伸出一掌,牵起她的左手,凝眸于她那依旧缠着白布的手腕,“还有,你答应过朕的,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再轻生了。你要说到做到,明白吗?”
肖涵玉垂首,抿着唇点点头,泪珠子兀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男人见了,自是心疼,用闲着的那只手替她抹了抹濡湿的脸颊,随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拥入怀中。
“傻丫头,别哭了。朕相信你,也会还你一个清白。在这之前,你先委屈一下,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
熟悉的气味沁入心脾,肖涵玉不禁哭得更凶了。
后来,厉无刃柔声安慰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遽然记起这样不好,才强行稳住了情绪,离了他的胸膛,顶着一对红肿的眸子,仰视于他。
“你要好好保重,不要太累,我……我先回去了。”
厉无刃微笑颔首,命两名侍卫将女子护送回藏经阁,自己则站在原处,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才在赵有德的搀扶下,回了自个儿的寝殿。
那边厢,肖涵玉恍恍惚惚地跨进了藏经阁的门槛,好半天,才突然想起了韩诀。可是,这个时候,之前特地赶来带她逃跑的男子已经不见了,她无法获悉他安好与否。
也不过才半个多月的工夫,原本和美的日子,怎就变成这样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卧房,颓然坐到了床沿上,一夜未眠。
在接下来的一连三日里,藏经阁外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传来。倒是负责看管她的俪太妃第二天便来找她,让她仔细回忆侍女绯雪这一年多来的言行,并详细提供她二人相识相处的经过。
显然,老人家是听说了昨夜里发生的□□,将调查的重心放在了绯雪的头上。
肖涵玉老老实实地交代了,然而她想不明白,这些年来,她从没在绯雪身上看出半点异常,这丫头,怎么就成了行刺一国之君的恶人了呢?
“也许她只是掩饰得太好。如若不然,你又如何会对她掉以轻心,还给了她机会,让她在香囊里动了手脚?”
听罢老人此语,肖涵玉无言以对。
是啊,因着少女那天深夜的极端之举,老人家如今已然可以推断,这一阵致使孙儿吃尽苦头的两种奇毒,皆是她在暗中下的毒手。
肖涵玉本该因真相逐渐浮出水面而感到高兴,但事实证明,“绯雪便是凶手”的真相,根本就没法让她轻松起来。
“不管怎样,眼下,我们总算有了目标,只要成功将人擒获,便能从其口中问出实情。”
老妇人平声说着,却万万不会想到,之后的事态发展,远远没有她所预想的那般顺利——而事情的真相,也远没有她所猜测的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