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白不是那种能喊出“救不活我儿子,我要了你们命”的癫狂霸总。
可猩红着眼麻木落泪的安墨白,还是让保护安凌的保镖产生了浓浓的不安和愧疚。
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好这个孩子,也保护了好些年,算是看着这个孩子一路成长。
若是这么年轻的孩子出了事,不说对他们职业生涯的打击,在他们的心上也会留下沉重的一笔。
好在经过他们的紧急救护,安凌的模样虽看着凄惨严重,但生命体征已经暂时稳定下来,及时送到医院医治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车上的人丝毫不敢松懈地守着安凌, 此时安凌微睁的眼睛已经因为身体虚弱,再次无力地闭上,起伏的胸口以及仪器上的数据显示他微弱的生命体征。
“安先生,安少爷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医院方面已经安排好手术场地。”为首的保镖来不及擦额头渗出的汗水,赶紧将安凌的情况告知一旁自来后一言不发沉默地吓人的安墨白。
他知道安墨白表面上看起来对安凌严厉冷淡不近人情,实则他像每一位父亲重视关爱自己的儿子。
这是保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钢筋铁骨一般的安墨白落了泪,保镖心中的愧疚不忍更深了,“安先生,安少爷一定会没事的。”
保镖的话既是在宽慰着自己的心,也是在安慰着沉默压抑的安墨白。
安墨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眼睛自始至终落在安凌的身上,保镖能理解安墨白的爱子心切,闭上嘴继续在一边观察着安凌身体是否出现状况,一有变化随时对安凌进行急救。
“他刚刚是不是在唤妈妈。”安墨白的问话来的突兀。
随车的保镖们互相看了看,刚刚情况紧急,他们急着对主顾做急救措施,挽救安凌的生命,那么微弱又含糊的声音他们还真没注意安凌说了什么,没想到安墨白的耳朵居然捕捉到了。
还是一个靠得近的保镖回想了一下,犹豫地开了口,“安少爷彻底昏迷前似乎是唤了几声妈妈。”
他们这些保镖都知道安墨白的已故妻子,安凌的妈妈,一直是这对父子的心结,他们之间往往闹矛盾都是为了她。
他们也知道安墨白和安凌有多么在意她,所以安凌在受伤濒死之际呼唤母亲并不奇怪。
温黎此时守在安凌身边,心痛的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他失血过多变得苍白的脸颊,没有到医院,没有经过医生的医治,安凌暂时稳定的情况还是令温黎无比的焦急担忧。
对于安凌刚才似乎感应到她的存在也无暇去细想,在安凌的生命安全面前,能不能看到她显得那么的无足轻重。
若是让安凌看到她是以安凌的生命健康为代价,她宁愿再也不与安凌相见。
所以安墨白这个时候提到这个,温黎的心中不由得又闷又痛,“这个时候你还关心这个干什么,儿子的命都差点没了,现在能看见我算什么好事吗?”
“或许安少爷受伤太重,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也有人在脆弱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呼唤最亲近最想念的人。安先生不要想太多。”
保镖觉得安墨白的状态有些诡异,拜安少爷所赐他也知道一些迷信的说法,不想安墨白胡思乱想,过于担心安凌而出了事,忙给出最合理最科学的解释。
“不,她那么爱这个孩子,也许她真的来过这里,舍不得孩子陪她,没带走安凌独自离开了,或者她还在这里也不一定。”安墨白悲伤的笑了,他在保镖诡异同情的眼神中坐到了安凌的身边,牵起安凌软软垂放在身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