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七示意两位助理离开,自己过去侧躺在聂凝霜身边,说道:“要不我们明天去马儿代虎?我三哥在那里拍什么外景,听说景色颇好,又温暖又有阳光,你不是最喜欢日光浴吗?”
聂凝霜也侧过身子,面对着聂小七,柔声道:“突然不当道姑了,小姑婆有些不适应,刚刚对不起了,我不是想说你和董彪的事。”
聂小七满不在乎地一笑,说道:“我们这种人家,看着光鲜漂亮,内里自己明白,我哪里会生气了。当年我就是年幼不服气,去害了人家董彪一生的前途。董彪表面心高气傲,意志坚定,其实很有些刚过易折的脆性。他从高中时代就立志要走仕途,就因为大学毕业时被我拉着胡闹了一场,这辈子算完了。可是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极信任叶芦伟,居然被拉来开始学做生意。如今在叶芦伟引导下,董彪能放下他的崇高理想走了商路,我心里对叶芦伟是很有些感激的。”
“小姑婆,我心里只当你是我年龄差距不大的姐姐,不当你是我长辈,才跟你说这种体己话。我们这种人家,我这辈子别想嫁个正常男人,还不如随了自己的心,去跟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名分什么的,我是不在乎的。将来养了孩子,也注定姓聂,跟旁人又有什么关系了?”
“你在海外正房长大,被派回来跟着旁支,之前我不明白,现在才有些理解。他们怕你在海外心思灵动,又去找个什么不中不洋的男人。死不死的他们不在乎,可是你是聂家现在最高辈分的公主,是聂家的面子,你要再去嫁一嫁二,说不定嫁个洋人,你让聂家正房脸往哪里搁?把你扔回内地来,本来是寄望内地的封闭压制了你那点心思,哪知道你个丫头又去看上个更离谱的稚嫩小子。聂凝霜,你想过没有,你要真敢下决心嫁,明天叶芦伟就可能死得不明不白。”
聂凝霜愣愣地听着小自己两辈的“侄孙女”教训自己,半天没回过神来。她早知道家里安排她回内地守祖观,有些别样心思,却不敢去想,如果自己真的去嫁人,他们敢做出清理叶芦伟的事。
聂小七看着聂凝霜发萌的表情,有些心痛,接着说道:“小姑婆,你之前在圈子里放话,我没有阻止,还暗中去推了一把,想着万一家里放任不管,咱们就去争取一次。哼,聂家的女人,哪里就会怕了什么前世的情缘。”
“可是啊,爷爷打了电话给我,让我管着你,说你不明白内陆的规矩。聂凝霜,你姓了聂,这辈子就没得选择,要么出国去继续当你的聂家长公主,男人随便找,想结婚估计是难了。要么就在这里呆着,可以去跟叶芦伟鬼混,却绝对不能有想嫁人的心思。你真的会害死他的。”
聂凝霜心里何尝不明白,她再想嫁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她出生在海外,对生命个体的尊重比之内陆要严肃得多,从来不敢想她就胡闹一下,还能害了叶芦伟性命。有些畏惧地问道:“我,我小哥,小哥,他怎么会……”
聂小七抬手揉了揉聂凝霜的脸,感觉上这个家伙封闭了几年心灵,心智上更像自己妹妹,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嫡亲小哥,我的爷爷,他是这个国家的领导人之一。我们这一支虽然是旁支,现在却已经是内地的正房。你就算不回来,也是我爷爷的嫡亲妹妹,你的行为早就不是只代表你自己了。还有,你不要怀疑之前你老公和男朋友的死有什么问题,那时候你还没回来祭祖,我们这支聂家人当你不存在,不会有什么手段对付他们的。再说了,你明媒正娶的婚姻,家里就算有些不同意,也不至于要下手段害人。”
“可是这个叶芦伟不同,他女人太多了。而且早就扬言要娶她们进门,又跟句蓉梅正经订了婚,名声已经烂了大街。你这时候去飞蛾扑火,烧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他叶家。你要知道,我们家祖祠,离他叶家的祠堂只隔一条河,两边的风俗没什么区别。他在老家订了婚,跟结了婚就没什么两样。你再这样没脸没皮地去掺合,抢人家有妇之夫,聂家哪里可能受得了?”
“不要说聂家长辈,就是我三哥都已经快受不了,要去收拾叶芦伟了。要不是我求了老爸打电话,你真当三哥不敢下手灭了他?”
聂凝霜心里早认了输,听聂小七一阵一阵地道理,只觉得梵音灌耳,嗡嗡的让人恨不能死了清静。
“小七,我就不能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就因为我姓聂?再说了,叶芦伟明明对我有些情意。”
聂小七见这个明明精明利索的小姑婆,一碰到她自己的情感问题就迷糊,不由又开始头痛,分开她挡在眼前的手,盯着她眼睛认真说道:“你才跟他认识几天?他对每个女人都有些情意,包括对我!我可是他兄弟的女人。小姑婆,到底你大些还是我大些啊,你怎么这样啊,故意放任自己的情感?他就那德性,对哪个女人都好,都不愿意得罪。”
“你知道不知道,他前段时间以为佩佩被拴在了聂家,想帮她出逃。甚至愿意投资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来平息我可能的怒火。佩佩就是因为这件事,可能才对他有了两分心思,我知道后将计就计,主动推着想试试能不能让他收了佩佩,正式跟聂家结盟。嘁,结果那滑头小子仍然宁愿人财两失,甚至把公司送给我,也不明标上聂家的标签。”
聂凝霜听聂小七讲叶芦伟的故事,顿时兴趣高涨,翻身趴在床上,兴奋地看着聂小七说道:“看看,小姑婆眼光不会错吧,他就是这样不爱钱财爱女人的性子。”
“我呸,他不爱钱财?哪里会二十岁就挣下这么大家业?爱女人,却不是爱你这女人。你醒醒啊。你拿五千万去赌他的心,哼,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赌你自己的心。只要你决定这样去赌,你就已经输了。人家把全部家产送给女人,最后是人财两获。你呢?你这是人财两失。”
聂小七越说越气,却又忍不住笑起来。安慰脸色发黑的聂凝霜道:“可能也不算两失,至少我敢保证财失不了。这小子干净利落,极有决断。兼之识人极准,他敢色眼打量你,就因为觉得你安全。再说了,眼下你这样大放风声,叶芦伟再蠢也不敢把这五千万吞下去,你这送的就是个麻烦,哪里就是财富了?人家陆陆儿能接下你这五千万麻烦,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