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红叶点了点头道:“我猜他们是明代中叶的人,因为这些人有些头上有‘网巾’,而网巾,是明代男子特有的东西。”
我点点头,又继续问道:“别的什么,还能看出来一些么?”
贤红叶不亏是学文史的,对中国历史上的一些资料和文物搞得非常清楚,她凝眉盯着那一桌子餐宴看了半响之后,突然说话道:“这些餐具极端不正常。好像是东周时期的制式!”
“东周?”我愕然道:“不是说这些人是明朝的吗?怎么会用周朝的食器吃饭?”
我虽然不懂文史,但也知道东周和明朝差着两千年,而且在明代餐饮器具已经与现代几乎完全一致了,即使在偏远的山区,没有人会去使用这愈发笨重的“古代”餐具。
面对着如此奇特的“文化”迁跃现象,贤红叶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指示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些死人所使用的餐具全部都是很古老的东西,别说现代,就是放在七八百年前的宋明时期,也几乎都已经淘汰不用了。可这些明朝的人,为什么那它们来吃喝呢”
贤红叶告诉我说,在周代以前,中国的食用餐具与现在大不相同,我们现代所食用的锅碗瓢盆,那个时候都还没有进化完全。就连我们最常使用的筷子,都不叫筷子,而叫“箸子”。
那个时候,因为周代封建分封制的原因,对食物食器的要求非常严格,某些食器只有特定身份的人才能使用,如我们熟知的鼎,尊,卣等食器,只有周天子和诸侯才能使用,而下层百姓,则多使用壶,罐,盘等非常低级的食器吃饭。
也因为等级的存在,那些食器被做的非常繁复,更多时候根本就不是用来吃饭的,而是用于祭祀或象征王权的礼器。
也因为这种繁琐,自周代之后,这些奇形怪状的食器渐渐被时代抛弃不用了,随着烹饪技术的进步,人们只实用更加简化的锅碗瓢盆等物,在后来,周代以前的古老食器渐渐被人抛掷在历史的尘埃中,除了鼎等具有象征性的礼器之外,在也于饭桌上看不到这些老古董的身影了。
贤红叶说完这些基本的认识后,又回身指着我们面前的这张大桌子道:“你看,那个白胡子老头手边的正是一尊陶斝,用于加热酒的。旁边那人手里的是一个青铜豆,一般用来盛放凉菜。没脑袋那个人旁边的是一尊‘缶’,用来保温的。还有”
随着贤红叶的介绍,更多普通人闻所未闻的器皿都一一展现在我的面前。
那张桌子上,光贤红叶和我所知道的,就有鼎、簋、甗、缶、豆、斝、卣、累、瓿、杯、卮等十几种周代以前经常出现的食器摆在我们面前。更不用说还有许多我们见都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玩意被码放在一起。
面对着这些发现,我与贤红叶真好像进了某个有关古代饮食的展览馆一般,见识了我们老祖宗古代的饮食文化和博大精深的餐饮仪式,但同时我们又那么的莫名其妙
贤红叶走近那些死人和奇形怪状的食器,有些忐忑的拿起一个杯子来,感叹道:“这些古人或许知道这些东西的正确用法,他们的集体死亡是考古界的一大损失,如果他们活着,如果能留下后人,或许能填补许多考古上的空白。”
贤红叶是一个有文艺性格的女孩子,不过我与王吼却没那个闲情雅致发牢骚。
王吼更是环顾四周道:“能填补什么空白!我看着这里阴森恐怖,这些锅碗瓢盆又这么怪异,不像吃饭的地方,反倒更像个制毒车间。”
“制毒车间?!”王吼的话,突然让我头脑中灵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