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这个初十大婚,妹妹明年三月份也会嫁人,我们卫家人婚嫁不需要你同意。别忘了,母亲你现在是出家之人,红尘俗事已经与你无关。”
阳哥儿的话直接把苏氏击得七零八落。
儿子过几天就要大婚了,连女儿都定了人家了,她居然是毫无所知。
“我是你们的娘,你们成婚大事怎能连生你们的娘都瞒着,你们简直是大逆不道。”
苏氏气急,她恶狠狠的瞪着一对儿女,发狠的道:“你们若是不把我放眼里,我就死给你们看,让你们守孝三年,看你们还怎么成亲。”
曦姐儿当即慌了,母亲真要以死相阻的话,这可怎么办。
苏氏说着就佯装要去撞廊道上的柱子。
“娘,不要啊......”曦姐儿惊慌得就要跑过去拦阻,阳哥儿却一把拉住她。
“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他直接把妹妹强制拉走了。
而且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氏跑了几步没等来儿女的拦截,没到柱子前她就自己刹住了脚步。
然后坐地拍腿:“天啊!真没良心啊!看着亲娘去死都无动于衷啊!这是什么狼心狗肺的儿女啊!......”
若是苏母还在寺庙,她定然会发现女儿这如村妇撒泼的样子就如她婆母在世。
俩兄妹再一次跟以往那般,没法在怀恩寺多待一刻钟。
曦姐儿也依然一路哭着回去。
阳哥儿是愈发的冷硬寡言。
谁也不再提母亲有段不堪的过去。
他们唯一能庆幸的就是他们不肖母,卫家不会因他们而有四分五裂的危机。
再一次把儿女作践走的苏氏,没想到死都不能让他们心疼一下,她哭得伤心又气狠。
当夜梦里,她梦到阳哥儿娶了个强势又恶毒的妻子。
那儿媳不许阳哥儿再来看她,对曦姐儿也不好,还派人来寺庙羞辱她,根本不当她是婆母来尊敬,还恨不得她快点死掉。
把她气得差点在梦里就升了天。
惊醒过来后,她再也无法入睡。
忽地记起阳哥儿说的那句:“你可乐意有个似你这般的儿媳妇?”
似她这般?
苏氏想到梦里那个面目可憎的儿媳妇,僵在被窝里拒绝与自己等同。
但在黑漆漆的惊梦之夜,她却甩不开那梦境如影相随的折射,过往所有至暗心魔一览无遗。
那么的如出一辙!
苏氏缩在被窝里捧着再无乌丝的脑袋痛苦摇头。
不,她原本不是那样子的......
可为何最终成了所有人唾弃的模样?
怀恩寺最偏僻的角落,半夜悲声如同山间鬼嚎,听到的人都毛骨悚然。
唯有伺候在苏氏身边的哑巴小尼,知道那哭的不是鬼,是人。
十一月初十,镇北侯府门前一条街,车水马龙,贵客盈门。
与卫家结亲的是镇北军中路大将燕东麟的嫡长女燕星澜。
武门之后,端庄大方,性子爽利。
经过苏氏一事后,侯府联姻不再青睐书香世家,重新回到过去的联姻模式。
镇北军中武门众多,大把人可选,燕家就是个中翘楚。
卫陌阳与燕星澜属于不打不相识,缘分天定。
这桩婚事是娶得心甘,嫁得情愿。
路子一致,武将之门该秉持什么,该注意什么,该肩负什么,不用说太多都心里有数。
也许是因为孙媳妇的行事作风跟自己有几分相似,镇北侯夫人对这位孙媳妇的满意度,不比小儿媳少。
是以操办起大孙子的婚礼亦是尽心尽力。
慕玄月自然帮不上忙,朝中诸事繁多,且天子这一年来了无音讯,让她心力交瘁得很。
给阳哥儿准备的厚重贺礼,都是交由驸马做主。
若是明年天子还没有音讯回来,事情就要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