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耽搁,快马加鞭,裴懐很快来到皇家佛寺下。</P>
一路上,不管裴懐怎么旁敲侧击,王不歇都笑眯眯一副模样,怎么都不肯透露一星半点东西给他知晓。</P>
他只有一句话给裴懐,“待皇子亲去,一切自会明白。”</P>
裴懐打探了几次,知道这家伙油盐不进,也就不多费口舌了。</P>
就算王不歇不说,他也猜得出来,此行定然是为了给他安排个体面的身份。</P>
只是不知道,这与佛寺又有何关系?</P>
莫非,所求所得,尽藏于寺中?</P>
不容裴懐多想,王不歇已率先引着他走上进入佛寺的漫长台阶。</P>
如承帝一样,裴懐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攀爬台阶,待来到佛寺前,王不歇轻车熟路叩响寺门。</P>
寺院住持亲自开门相迎,见到王不歇和他身后的裴懐,于是说:</P>
“阿弥陀佛,施主们请进,娘娘她已等候多时了。”</P>
娘娘?</P>
裴懐略微挑眉,心道原来如此。</P>
看来是有一个身份足以做他‘母妃’的女人,被承帝藏在了这偌大的皇家佛寺里。</P>
想必前几日,承帝之所以称病罢朝,定也是与住持口中的这位娘娘商定有关他的事。</P>
裴懐明白了一切,也就胸有成竹了几分。</P>
他淡然对住持点点头,就听王不歇对住持说:</P>
“有劳住持。”</P>
住持颔首,对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裴懐和王元弋就跟着王不歇踏入佛寺。</P>
王不歇有了和承帝来过一次的经验,也就无需寺中僧人的引路。</P>
他熟悉地走在前头,一路朝着黎晚歌的住处而去。</P>
黎晚歌的住处仍旧霜雪落地,绿竹青青,正如她一生,凛然傲气,坚韧不屈。</P>
引着裴懐来到目的地,王不歇把他身后跟着的王元弋拉到身旁,对着裴懐笑道:</P>
“皇子请自便,奴婢和元弋就守在外头,若有事就唤我们。”</P>
裴懐见他拉住王元弋,很是守规矩,于是不再犹豫,径直推开眼前的大门。</P>
他抬脚跨入房中,一个灰布素衣的中年女子背对着他,虔诚笔直跪在面前一尊雕刻精致的白玉菩萨像前。</P>
闻听身后动静,女人也不回头,只是躬身弯腰朝菩萨像叩首一拜,这才起身开口。</P>
“你来了,先把门关了吧。”</P>
裴懐顺着她的意思把门紧闭,这才对她的背影恭敬问道:</P>
“不知娘娘如何称呼,裴懐在此有礼。”</P>
黎晚歌垂眸想了想,说:</P>
“我已不是什么娘娘了,自不想再延用宫中的封号。”</P>
裴懐静默片刻,对她说:</P>
“总不好直呼您姓名。”</P>
黎晚歌闻言,轻笑一声,终于舍得离开膝下软垫,起身面对裴懐。</P>
只听她语出惊人:</P>
“既如此,你不如唤我一声母亲,如何?”</P>
裴懐猛地瞳孔一缩,动了动薄唇,竟一时无话。</P>
见他惊愕,黎晚歌不以为然地说:</P>
“怎么,他叫你来这里,事先没告诉你来这里所为何事吗?”</P>
“我知道。”</P>
裴懐渐渐回过神来,隐下眸中情绪。</P>
黎晚歌笑道:</P>
“那你是不愿意?须知普天之下,可没有鱼与熊掌兼得的好事,你既要占个体面,那叫我一声母亲也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