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
苏重朗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阿鸢。
“阿鸢,阿鸢?!”
却怎么也叫不了那个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一口一个少爷的机灵小子。
他觉得奇怪,又火烧眉毛,便随便逮住一个小厮问道:
“你有没有看到阿鸢?”
小厮摇了摇头,“好似已几日没瞧见他了。”
苏重朗这段时日都在为着苏皖的心病焦急,一晃神回来才发现,原来阿鸢已不见了好几天,而他恍恍惚惚的,竟也未曾发觉。
小厮见他面露急色,便寻思道:“阿鸢哥许是去哪儿躲懒了吧?少爷一贯由着他。”
苏重朗蹙眉,忙着离开,却没忍住狠狠瞪了那小厮一眼。
“阿鸢不是那种人,你若再胡乱置喙,便不要在苏府做事了。”
小厮怪道他好脾气,才敢像刚刚那样说话,却没想到竟惹得苏重朗难得恼了两三分,顿时吓得点点头。
“小的以后再不敢胡言了。”
苏重朗便也懒得再与他计较,“我急着出府,你帮我留意阿鸢去向。”
小厮应下,“是,小的这便差几个兄弟一起寻阿鸢哥。”
于是,苏重朗离了自己的院子,正脚步匆匆即将出府时,却被一道声音拦住。
“吾儿,你要往哪去?”
听到这声音,苏重朗脚步微滞,随即转过身来,恭敬道:
“父亲,您不是在书房吗?”
只见苏元明身后站着一帮壮实的家丁,个个手持长棍待命,为首的苏元明则脸色肃穆,眯眼凝视他,似要在他身上看出个洞来,惹得苏重朗有些不知所措。
苏元明冷笑一声,“为父在问你,这是要去哪里,你只管答来。”
苏重朗便站直腰身,想了想,说:“孩儿进宫一趟。”
“如今是多事之秋,为何总要进宫?又是去看你阿姐?”
苏元明问道,苏重朗抿了抿唇,应了声是,顿时换来苏元明一声高喝。
“跪下!”
“父亲?”
苏重朗一头雾水,却想了想,还是乖乖跪到了地上。
苏元明看着他如今一身体面的官服,与从前那个只知玩乐的纨绔小儿简直判若两人,顿时又觉痛心不已。
他深深对苏重朗说道:
“今日,再没你阿姐护着你了。”
苏重朗错愕抬头,问苏元明:“不知孩儿何处惹父亲不高兴?”
苏元明眯了眯眼,“从前罚你跪,你定要同我顶嘴,还会站在你姐姐身后,仗着你姐姐护你疼你,使劲说浑话气我。可今时今日,叫你跪,你毫不犹豫就跪了。可见,你真是长大了。”
说罢,趁着苏重朗懵神时,苏元明冷漠地朝身后道:
“把那个不成器的给我带上来!”
苏元明便跟着往他身后瞧去,与此同时,原本为他敞开的苏家大门,也在这一刻由府中下人默契地左右关上。
好一副瓮中捉鳖的戏码,却是老子审小子。
“少、少爷……”
苏重朗未见其人,却闻其声,顿时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起来。
“你敢起来?!”
被苏元明眼疾手快又是一声怒斥,苏重朗抬到一半的膝盖又再碰地。
只见一个浑身不见好肉的人被无情地拖到众人面前,就像一块破布一般随意丢在地上。
苏重朗不敢置信,膝盖蹭着地快速挪了过去。
他想碰那人,伸出手时才惊觉自己在抖。
“阿鸢?!”
原来是阿鸢,他听到是苏重朗的声音,就艰难地抬起头来,整张脸都被打得肿了,却对着苏重朗,努力扬起一个笑。
“少爷,阿鸢在。”
苏重朗一瞬间就红了眼。
他猛地愤愤看向苏元明。
“父亲,为什么?!”
苏元明的脸却冷到骨子里,他只一句,就噎住了苏重朗。
“我好久没看到你的暖玉了,当日你对我交代时,说是佩玉的穗绳旧了,差人去换。如今,这绳子换好了吗?”
苏重朗浑身都僵住了,寒冰刺骨的冷意从脚开始蔓延,渐渐往上攀爬,势要席卷全身。
“我的……暖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