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家查封多年的铺子新开张,卖的药和治病的手段都不是别处能比的,咋回事?就没有人收益了?
看过官卖的其实不明内情,都只看见那一日钟鼓楼顶层上。
那位姓李的书生,一个铺子报出一百两的低价后,整个药行老铺的主事人,就没有一个肯开口的。
那英俊后生站在那里,一身绣金纹络的黑衣,本是南赵朝廷连带着医药主事和宫廷供奉一起赐给李家的,逢那变故,一切收回但是还是保留了这份小恩典。
更不说不知是不是斗气的一声一百万两,和二十几位小老爷尽数低眉
这得是比起那说书人口中不知真假的段子还得是传奇的事情啊。
当然经历过那官卖过后半个月还多的时间,那满镇子尽是李家青黄的时候已经消退了不寻常的热情。
转而是在这个名字上加了些重量
但是任凭你是皇帝老子,在这堆最卑微最庞大的百姓口中也是谈谈不新鲜了就撂倒一边的下场。更不必说如今的李家还比不得鼎盛时期八分之一。
这些闲人总有讨论的,就是魏家运药的大狮子船失火,也早就不新鲜
而今是一个包了那听凭湖内最大最老花船整整七天的一个神秘年轻人,带着钱兵长在内的几个镇里巡守和四五百的兵士入了大运河。似乎是要剿灭水寇的意思。
其实就是在现代,最低来说,一个正常活了十六岁的半大小子,即便价值观和底线之类的东西还没成型,也该会了粗浅心机和自我的一套处理问题和思考方式。
再不济只会油嘴滑舌去泡隔壁班的美女班花,也需要不低的情商和胆气。
那么其实社会和文明总在迈出前进的步伐,可是人类这种生物除了原始人之外的特例,程度上总不会因为太久远的历史时间和参差不齐。
所以这些和码头工头或者是邻里仇家都勾心斗角过的成年男人,也是心里明明白白那些平日巡查时候都透着懒散惫赖的镇里守军。是如何不堪。
说句实话,有的在娘们身上劳累一夜。
更是让这群凭借力气吃饭的男人觉得那么个样子他们一个屁就能把那些脸色病态苍白,黑眼圈深深的玩意儿蹦出去十米远。
指望他们剿匪,有多不现实,嘿嘿,你见过太监逛青楼还能大战三百回合的?
可是这些言谈间下九流荤素言语都招呼,倒也真心是不带太大的苦大仇深恶意。
毕竟比起那些南下来逃难的北越灾民,听说的一些苛政和官吏欺压悲惨,这在南赵地头上很少见的事情。
就是有些官老爷过手指缝隙的留下点油水,最过分的也从来不会到了不给百姓地步。
至于那些巡镇的兵士,也就只有顺根黄瓜的胆子,若是说啥调戏女子,那就显得挺天方夜谭了。
甚至还有过一个带刀的兵士,被一个在北越混过的混子欺负,不愿意拔刀砍人最后气哭的事情。
这些汉子也从来不觉得是啥丢人的事情,那些被鼓吹出的血性有啥好的,老子再不济官府的救济粮食也是糙米稀粥饿不死。
更不说但凡上进一点不说娶个贤惠娘们,至少去勾栏泻火次不至于掏不出钱。
你北越大汉子有脾气有血性,但是有本事别往咱这跑啊眼巴巴抛家弃妻子儿女的。
这些汉子聊着聊着就嚷嚷起来:
“娘们儿的,提啥血性,咱虽然也不读书,但是比起北越那些活的和狗似的东西,还不是好太多,他娘们儿的,吃着咱赋税的救济米,还逞什么威风,什么东西”
这话挺刻薄的揭短不留情面,可是其它南赵人没有半分愧意,反而觉得在理的应当。
偏僻角落
一个净面华服男子用筷子头夹了一筷子米饭。并不入口,就那么细细端详,似乎不数出这米饭有多少粒就不肯罢休。
听到那叫嚷和嗤笑,视线若有若无的瞥向那个男装打扮的身旁人。
感觉到这位被南赵宫中奴才称作是最和善温良总掌司的目光。
林桐腴捂着一个瓷碗,贴在唇边细细吸着那碗加了不少药材的汤。
等到咽下嘴里的一口,才以一种无悲无喜的语气说话。
那是真正的平静,当初吴姑娘因为那老尼姑的指教读了些佛家经书,也曾有过这寂静心境,但是大半还是做出的姿态。
毕竟天性本是这般狷狂潇洒女子。就是有幸真的修出几分真仙佛气,也在李青黄循循诱导下破功。
可是不是是这女子的气度语气的缘故,还是她那不轻不重刚好能听清楚的内容,反正是让这位能盯着李妝鲤玩笑的大太监感觉压力无比。
“你没见过北越的灾,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趴在地上用手挖泥土,就是挖着草根都觉得是老天疼爱的笑的可爱。
还是露着牙齿送到自己明明活不成的娘亲前,似乎这就是明日娘亲就能好转的天大指望。
一个当娘的割肉喂给儿子吃,还假装是逮到的老鼠,其实她嘴里嚼的是沙子。是真的咽下去,希望能多长肉,还藏着伤口怕吓坏孩子”
“对那些狠些的老太太,几个月的孙子,就是给别人家换着吃的一块锅里肉,还得哭着气愤明明自家孙子胖了几两,都是自己疼爱出来的。”
“若是觉得一个小女孩瞎了眼睛就是多惨,一个小女孩和爷爷相依为命就是多苦,或者说去给治疗下病,请吃顿饭,留下些对自己可有可无的铜板,就觉得是多纯善的慈悲?那是不是太难看了”
杜青糕寻思了半天,也没法子更加没勇气去反驳啥东西。只好说给自己听一样
“就是难看,也比没有强吧菩萨。”
这一章,我挺不舒服,到底是怎么才好,一个富人一掷千万比起一个破衣小女孩仅剩的一枚果子分一半,哪个更慈悲。
依照于我,终究是没法可说,明日继续写这个问题。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