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四丫听了只当是孩子早熟,却只有穆红鸾心中明白,这孩子说的乃是他出生时的事,微微笑着伸手捏了捏他滑嫩的小脸,冲他一眨眼,
“嘘!这可是娘同丑奴的秘密!”
丑奴咯咯的笑,伸手捂了嘴,母子俩正相视而笑,一身血腥味儿的燕岐晟却是自一旁钻出来,伸手揽了穆红鸾细腰,凑过来问道,
“你们娘俩儿有何秘密不许人知晓?”
他刚宰过野猪,薄薄的衣衫掩不住汗味混合着血腥味儿扑鼻而来,穆红鸾早已熟悉了他的气息倒是不以为意,丑奴却是对着自家亲爹皱起了小鼻子,瞪他道,
“爹,臭!”
燕岐晟作势要去捏他的脸,丑奴尖叫一声扑进了穆红鸾的怀里,趁机用小屁股将燕岐晟拱了开去,燕岐晟气哼哼道,
“臭小子,无事专爱气你老子!”
这小子坏得很!但凡夫妻二人想亲近亲近,必是要从中捣乱。
有时吵着闹着要同他们睡,待到自己半夜被憋醒时,才发现自家儿子的小脚丫子正牢牢捂在口鼻上,他们娘俩儿在床上睡得好好地,自己却已是半个身子都挂在床外头了!
一回两回倒也罢了,回回如此,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想霸着他娘,不让老子亲近!
伸手将他从穆红鸾怀里捞出来道,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时时腻在娘亲怀里,跟着老子走!”
说着话提着一脸不甘的儿子过去,却是领着众人到上头不远处的小潭中洗身上的血,丑奴先是不情不愿,待得被燕岐晟扔进水里打了一个寒颤后,便立时在水里扑腾起来,燕岐晟脱了衣裳,只着了一条牛鼻短裤,跳下水去托着儿子的小身子,不隔一会儿便传来了丑奴咯咯的笑声。
下头杨家小娘听着丑奴在上头笑得开心,立时便坐不住了,在绿绣的怀中扭着身子也要跟去,绿绣摇头,
“你可是女儿家,如何能同男子共浴!”
一旁的紫鸳听了只是发笑,
“绿绣姐姐做了娘却是越发古板了,这孩子不到一岁,古人都只言男女七岁才分席,你让她爹带了她选一个偏处玩一玩又有甚么妨碍!”
绿绣一听想了想笑道,
“还是紫鸳妹妹清明!”
当下果然叫了一声,
“杨大强!”
杨大强乖乖应声而来,笑眯眯抱着女儿往上头走去,
“爹的小乖乖,我们去水里玩儿去!”
不多时,上头便传来了两个孩子的笑声。
绿绣听了长叹一声对众人笑道,
“这人啦……也是奇怪,想当年在家里最恨的便是爹爹严苛,母亲懦弱,如今生了女儿又日日想着如何给她立规矩,生怕她小时未学好,待到大了再改便晚了!”
众人听了都是笑,穆红鸾道,
“管虽要管,只不能太拘了她的天性,若是弄成了个木头人儿,你想哭得来不及了!”
绿绣笑道,
“前时没回过神来,现下倒是明白了!”
这人有时实在奇怪,在家里恨父母管束太过严厉,待到自己做了父母时,教导儿女却又是沿着老路去走,弄得儿女也似自己一般想远远的逃离家中,待到醒悟时,却又是晚了!
女人们说说笑笑,待到男人们洗罢回来时,那架子上的猪肉已是肉香四溢,引得人食指大动了,燕岐晟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坐在穆红鸾身旁,抱着儿子挥手道,
“今日即是出来游玩便不必拘束!”
叫杨大强搬了酒出来,除了警戒的人不能喝完,每人都分到了一小碗,见碗里色如鸽血,纯净剔透,少少啜了一些,入口微涩回味甘醇,便问燕岐晟道,
“这是甚么酒?”
燕岐晟笑道,
“乃是我们府上自醇的酒,用得是西域人的法子,却是这处自产的葡萄,这是去年来时我让人试着醇的,若是好喝我们今年再醇一些!”
穆红鸾又喝了一口道,
“口味儿稍烈了些,若是再柔和些便更好了!”
燕岐晟笑着点头道,
“今年的便试着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