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声音虚弱,带着一股浓重的鼻音,“我没事。”
看着她倔强的模样,景霄眉宇皱的更深了,却依旧放缓语气跟她说话,“你听话,好好躺下,你昨晚都已经烧到38度了。”
一听这话,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苍白的脸色没有半点血色,看起来有些吓人,喃喃道“我就说嘛,怎么昨晚睡觉时脑袋疼疼的。”
景霄看着她,认真地道歉,“对不起,我昨晚不该把你关在门外,不该让你在门口吹那么久冷风,不然,你也不会发烧。”
唐暮栀一怔,心底莫名升起一丝忧伤,但她却没说什么,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还是有些感谢景霄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可能在烧得迷迷糊糊时,梦见许久不见的奶奶。
这几个月来,她还是第一次梦见奶奶,那个小老太太也是真的狠心,这么久都不肯来梦里见见她,昨晚,她终于好不容易见到了。
所以,她不需要景霄道歉,甚至还要感谢他。
唐暮栀收敛了情绪,重新睁眼,撑着身子起来,准备下床。
见她还是要起来,景霄有些不悦的命令道“你今天就好好躺着休息,哪也不许去。”
“我……”她刚想开口解释,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别说话了。”景霄一边给她拍着后背顺气,一边提醒道,“冬季的感冒最是麻烦,你要是不好好休息,怕是等到期末考试都还没好呢。”
她咳得脸颊通红,连耳朵和脖颈都变成了粉嫩的颜色,她喘了口气,推开他的手臂,有些为难的低声道“我只是想去卫生间而已。”
“啊?”景霄一噎,俊朗英挺的脸庞浮现出一抹绯红,略显尴尬的说,“我扶你过去吧。”
“不用。”她摇了摇头,随后便掀开被子下床。
唐暮栀本就高挑纤瘦,如今身子虚弱,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像风一吹就能吹跑似得。
她刚站起身来,腿忽然有些发软,紧接着,脚踝处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差点儿摔倒在地。
幸好景霄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她。
“小心些。”话落,他便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突如其来的腾空,唐暮栀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下,她有些慌乱的抬眸,“景先生,真的不用。”
“别逞强了。”他低沉地开口,语调淡淡的,却透着毋庸置疑的霸道。
唐暮栀只觉得鼻尖满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这种感觉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低垂着眼眸,双唇抿得紧紧的,没再吭声。
他们靠得太近,以至于她的心,也跳得格外快,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似得。
进去后,景霄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叮嘱道“我先出去,你好了叫我。”
“嗯。”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却自始至终不敢看他。
等到他离开,卫生间的门被关上后,唐暮栀这才长舒了口气。
他刚刚的举动,真的就像是丈夫在照顾妻子那般亲密自然。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晚迷迷糊糊之际看到的画面,想到此,心底划过一阵钝痛,鼻尖也酸涩了起来。
他真的守着照顾了自己一晚上吗?
片刻后,唐暮栀走到洗漱台前站定,目光渐渐凝聚,盯着镜子里狼狈憔悴的自己,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她笑自己想得是真的有点多了。
景霄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莫名担忧了起来。
眼下他想要敲门,却又怕打扰她,思索片刻,还是打算再等等。
不过,他心里已经决定,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找个佣人过来伺候,那样的话,在很多事情上,也能方便些。
又过了几分钟,唐暮栀自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她撑着门,步伐很是缓慢。
见状,景霄立马迎上前去,扶住了她,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微微勾了勾唇,浅浅一笑。
重新回到床上,唐暮栀侧身躺着,视线望向窗外,神色平静无波澜,眼底也是一片黯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景霄默默注视了她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我下午会找个保姆过来,有她照顾你,也方便些。”
她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拒绝,“不必了,我只是病了,过两天就好了,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用不着请保姆。”
景霄眉峰一扬,显然有些意外,“怎么?你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吗?”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花这份钱。”
他们只是协议结婚,他愿意给她一个免费住的地方就行,哪还用得着让人伺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