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消息和拿刀子捅我没两样。”毕尔·泰诺城主顿感一阵头晕目眩,害得他差些晕倒过去,“这时候我最怕听到的就是这种话了……”
“我也很为难呦老爷。”戴拉克马上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毕竟身为您的财政大臣,我有义务向您道清楚真实的财政状况。况且您平日里只管下达各种惠民政策,全然不顾咱们的国库能否承担那些开销。如今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管您爱不爱听,您要相信百姓在某些方面和牲畜是一样的。就拿猫咪来说吧,假设您每天都拿鱼给它吃,它便会向你摇尾巴,可一旦您某天停止了这种行为,它便会跑到别人家不回来。所以说呀,换作治理国家也一样,国家的运转需要很多动力来驱动,而税收便是其中必不可少的条件。我知道您免除税收是想授惠于民,但完全免除实非明智之举。它就像您手里的鱼,大人,当国家这台大机器因动力不足而无法运作时,你会发现你的猫——也就是你的人民,他们对此根本不管不顾。”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一直保持沉默的维果·克里沙爵士忽然发问,“我觉得你是在挑拨城主大人与人民之间的关系!”
“哎呦……克里沙爵士……”戴拉克嘴角轻微上扬,“拜托你不要把咱俩的私人恩怨搬到这大圣堂来,您儿子的事我倍感抱歉,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咱们还是讨论当下的事吧,您认为我在挑拨离间,那么我问你,现在国库空虚,你认为城中居民会念及毕尔大人往日对他们的好,会自愿拿钱出来帮我们解围吗?”
克里沙爵士气的满脸通红,却也不能否定戴拉克所言。
“所以我说哪城主大人,咱们今后还是把税收制度恢复吧,这不仅是一项制度,更是您握在手里的皮鞭,试问您见过不拿鞭子的牧羊人吗?您手里有了鞭子,羊群才会听话呀。”
毕尔·泰诺拖着沉重的身体站起来,“远水不解近渴,各位。”他说,“看来我在免除税收一事上确有失误,但现在才醒悟已经为时过晚了。公爵的仪仗队已经在路上了,而我们还远未做好迎接他们的准备。想必各位也清楚耽误国王地葬的后果有多重,所以呀,咱们必须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都是我的错。”戴拉克随即补充道:“我若早些将这个问题反应给您,今天也许就不会有这码事了,真是抱歉。”
毕尔老爷摇摇头。“不必自责。”他说,“错都在我,毕竟你只是奉命而为。作为财政大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又怎么能责怪你?”接着他把目光移至梅德·莱诺学士身上,大概是坐久了,学士此刻正耷拉着肩膀,眼皮子也不住向下垂,“梅德师傅,此事您可有什么看法?”
老学士慢慢抬头,睁开浑浊的眼睛说:“筹集资金是唯一途径,大人,毕竟仪仗队是由人畜组成的,是人就要吃饭,是马就得吃草呀。”
毕尔老爷叹息一声。
“戴拉克大人——”他再次把目光移至财政大臣身上,“看来这事只能靠你了。”
“我?”他轻声问,声音几不可闻。
“没错,整个北镇恐怕只有你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筹集这么多钱了,因为你可是这里最富有的人。”
“原来您是这么想的。”红发人若有所思的捏捏下巴,“但您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我是个商人,而非慈善家。”
“这一点我很清楚。”毕尔·泰诺正身道:“你从不做赔本买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有什么条件就说吧,我会尽量满足你。”
“哎呦大人……”他抬起一边的眉毛,两只手掌不停搓动着,“您这么说未免太过直白了点。”
“十万火急,戴拉克·希瑞尔。”城主语速极快,“即使我讲再多奉承话也会是这个结果:你不会无偿出资。所以咱们何不开门见山呢?你开价吧,一码归一码,我不会因为你是财政大臣就忽略了你作为商人的本质。你开什么条件都行,假如你想要这獠牙堡,我马上就能卷起铺盖到马厩里睡。”
“那好吧。”不出众人所料,戴拉克果真露出一副商人嘴脸,“我的条件很简单,我不要您的宝塔,更不会逼您到马厩里睡觉。我只要您马上恢复税收制度,并且立即收缴三年的量。您也知道,我刚刚进了一大批货,本金都没赚回来呢。我可以先替国家垫付一部分资金,但我无力承担全部,所以需要用这部分钱来补足差价啊。”
“这样不太好吧?”毕尔老爷眉头紧锁,“一下子收三年的赋税,百姓定会有所言辞啊!”
“十万火急!大人!”戴拉克提醒他,“而且您免除了他们七年的税收,如今仅收不到一半应急有何不可?想想国王的仪仗队吧,非此法不得已解除危急啊!”
毕尔老爷犹豫不决,下方群臣也别无他法。“那就这样吧……”城主终于说,“莫德,散会后你就着手办理此事,越快越好。”
管家听了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