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妤的护甲吧嗒撞击在桌子上,带着习武之人的刚猛劲力,震得茶杯都在杯托上颤三颤。
“你说皇上要把皇位传给老三?他凭什么!”
“妹妹可莫要冲我发火,是那叶氏说的,今晨烨儿在殿前听得真真的。”
“莫不是你要挑拨离间?”韩妤不是很信得过薛贵妃。
薛贵妃娇俏一摆手,扭过身去“妹妹不信便算了,枉我还为烁儿鸣不平,哎,这自古立嫡立长,再不及也会立贤,哎~”
薛贵妃斜背对着韩妤,一口一口叹着长气,余光偷偷望着韩妤的反应。
韩妤是个爽快人,受不了薛贵妃这长吁短叹的柔弱样,“是我错怪薛贵妃了。”
闻言,薛贵妃狞回身子,握住了韩妤的手,“好妹妹,那你可怎么办呀?”
“皇位传于谁,终归要听皇上的,我能如何。”韩妤稍微冷静了一些,不接薛贵妃的话茬。
“皇上本就偏袒白焕,妹妹若是坐以待毙,怕是这皇位要平白让人抢去。”薛贵妃手帕一甩,嗔怪韩妤。
“娘娘想手足相残便自己去,莫要拖我烁儿下水,夜深了,贵妃娘娘回吧。”
韩妤起身送客,薛贵妃也不好再说什么,拂袖离去。
薛贵妃心中气韩妤窝囊,不敢动手,她又何尝不是。
自皇后之事后,皇上几次就要查到她身上,好在下人自尽得快,让皇上断了线索。
若是伤了白焕,惹怒了皇上,把她的陈年旧事都翻出来,她跟她儿子恐怕永无翻身之地。
所以她只敢动动他身边的人,不戳到皇上心窝子,他总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薛贵妃刚一回宫就听到韩南苑传来了消息。
“娘娘,韩娘娘派人送了封信去给大殿下。”
薛贵妃满意得闭着眼,一声轻嗯,婉转柔肠地从喉间一路传到鼻翼,最后又咽下去。
“下去领赏吧。”
小太监欢喜谢恩,跟着宫中的总管一路来到了柴房,然后被抹了脖子。
薛贵妃从沈秋卓那里学来了一个道理,把当事人都杀了,就由着活人说短长。
等皇上龙颜大怒,处置了他们母子,那这皇位就是他烨儿的了。
薛贵妃当晚做了一个十分香甜的梦,剩下九十分,要等白烨称帝,她成为了太后,才能继续做。
白焕去宫中卸职,跟皇上闹得不欢而散,绕是皇上拍桌子瞪眼嗷嗷喊,白焕也不回头,扬长而去。
随后几日,为了减少许南树出门,都带着秦漠去营中交接事务,准备着一切安置妥当,就跟许南树离京。
白焕时不时的就能听到皇上身体不适,带病上朝的消息。
想着怕是被自己气着了,心里总有些不安,又跟老头子倔着一股劲儿,不去看他。
营中传得越来越邪乎,秦漠心中也有点没底,还是决定劝一劝自家爷。
“爷,要不您进宫看看,皇上没事,您也安心些不是?”
白焕也就是撑着孩子脾气,秦漠一说就有些动摇,商量着,要不然偷偷回宫看看,若是没事儿两人就赶紧出来。
两个人驾马咯哒咯哒行到宫门前,全然没注意身后还跟着一个尾巴。
白日里,下了朝,皇上大多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白焕就拉着秦漠,躲着宫人,偷偷往御书房走。
恍惚间秦漠好像看见了许南树,翻墙而过,心下有一丝紧张,却又不敢跟白焕说。
来至御书房门口,正赶上有送汤药的小太监侯在门口,白焕便上前询问。
“回三殿下,皇上龙体无碍,请三殿下安心。”
“那这汤药是何用?”
“皇上日夜操劳,疲倦了便备着汤药提神醒脑,以保政事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