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对徐妙锦很满意。
颇有些丈母娘看女婿的意味。
这让敏感的徐妙锦很是尴尬。
毕竟她现在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
一屋子的人,除了刁凤山之外,她谁也不认识。
与夫子的整个对话,确切的说,与夫子的交谈都算不上叫做对话。
更像是夫子说,徐妙锦在一旁点头。
夫子一开口,就吓到了徐妙锦。
他说,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这句话一开口,不光徐妙锦的脸色一红。
连带着一旁的刁凤山的脸上也出现了扭捏的神色。
因为,刚刚在进来的时候,高富给自己见礼。
夫子告诉他不用叫自己师兄。
紧接着就露出老父亲看儿子的眼神看着自己,说,凤山,你还记得么。
你小的时候,我抱过你,你当时还尿了我一身。
那小水龙呲的那叫一个带劲。
刁凤山长那么大,从没如此尴尬过。
尤其还当着徐妙锦的面。
但是尴尬归尴尬,徐妙锦和刁凤山却从夫子说的话里,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夫子的语气和用词,怎么那么像太子呢?
好奇怪。
但这个疑惑,在徐妙锦的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
紧接着她就开始担心起来。
唯恐夫子像是说刁凤山一样,再接一句。
好在夫子说完抱过自己,就开始感慨自己这一世的父亲。
自己这一世父亲是什么样。
徐妙锦没有任何的印象。
但夫子说起了,她也只能陪着笑。
脸上配合的露出缅怀的表情。
而后夫子又话锋一转,聊起了自己在长安那些年的日子。
时而感慨叹息,时而慷慨激昂。
徐妙锦和刁凤山越听越不对劲。
夫子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多岁的样子,怎么说着说着就说起二十年前和先帝在漠北击败西山蛮,把酒言欢的事?
二十年前夫子应该只有十几岁啊。
当时朝中大将如云,算得上是炎朝最鼎盛的时期之一也不为过。
那么多大将军不用,怎么可能会用夫子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但是,这些疑惑,刁凤山不敢问。
因为他知道,夫子这个时候正说在兴头上,自己若是敢打断,夫子绝对会当着众人的面打自己。
正当夫子兴致勃勃,喝了一碗茶,抿了抿干涸的嘴唇,诸葛亮从屋子外走了进来。
他站在门口听了好一会了。
夫子絮絮叨叨说的那些话,言外之意他都懂。
因此,当夫子停下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该上场了。
诸葛亮转过头,看向驿馆外。
外面的那个酒肆,他自然是看不到的。
但是他却知道,酒肆里的那个人,比刘备幸运。
脚步轻盈,羽扇纶巾。
诸葛亮进来之后,冲着夫子微微躬身,而后看了看高富等人。
“师兄”
虽然不知道这位诸葛先生是何方神圣,但显然也是夫子的弟子之一。
叫一声师兄,是没错的。
“今夜辛苦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诸葛亮的声音不大,但却让人不敢拒绝。
高富点了点头,向夫子告了个罪,带着身后的丘山弟子走出了房间。
而且很贴心的关上了门。
房间内只剩下四个人。
夫子高坐在正堂,徐妙锦和刁凤山站在两边。
诸葛亮看着夫子道:“老师,你决定好了?”
夫子微微一笑,摆手道:“你这个师弟等得了,雍州的百姓等不了。”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密折,放在了桌上。
“雍州张角,又反了。”
夫子长叹一声,充满了无奈。
诸葛亮的眉毛跳了跳,张角造反,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造反。
徐妙锦和刁凤山也都十分吃惊。
来到南楚之后,他们就再也不知道天下各地的消息。
不等刁凤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夫子看着他笑道:“凤山,你不是下定决心要杀光所有穿越者么。这张角乃是东汉末年之人,如今又兴刀兵,你可敢去雍州将他除掉?”
“啊”
刁凤山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夫子,居然说出这样与屋内气氛截然相反的话。
这个弯转的有点快,让他更是不知所措。
“我,我”
他口中喃喃自语。
心里一团乱麻。
夫子,夫子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夫子,夫子怎么会知道穿越者的事?
诸葛亮走到他身边,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谁料刁凤山出于本能的反应,马上做出防御杀招冲着诸葛亮而来。
“啪”
就在徐妙锦差点惊呼,诸葛亮手中的羽扇迅捷的点在了刁凤山的手腕上。
“要不是种过几年地,有把子力气,今日我怕是出不了这个门了。”
羽扇上的羽毛被刁凤山击落,诸葛亮捋了捋扇子,若无其事的说道。
“殷俊是太子。”
夫子突然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