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岳阳楼记不是他写的(1 / 2)

史上第一绝境 蓝火机 2296 字 6个月前

巧立名目,拉拢豪绅,缴税捐款,他们交了,才能让百姓跟着交钱,得钱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前世里看的电影台词,浮现在殷诚的脑子里。

连夫子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殷诚却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周喷虎乃是周家的二老爷。

如今周家家主周喷熊不在巴陵,周家自然是周喷虎做主的。

巴陵的乡绅士族也都是以周家马首是瞻。

殷诚明白了,这场宴会,与其说是周喷虎主动邀请他们。

不如说是巴陵的乡绅士族一直在等这位周家二老爷出现。

如今城外有贼,巴陵太守想要击退水贼,保卫家园,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而如今朝廷已经只是一个空架子,根本无力管地方上的事。

退敌的钱粮需要地方自己想办法解决。

该怎么办呢?

只不过是把纳税捐款改成为了退敌金。

周家作为巴陵第一世家,也是巴陵的首富。

只有他先出面带头捐了钱财,太守方才能够号召全城的百姓出钱。

殷诚在心里叹了口气:“封建地主们,压榨穷人们的办法,果然是一脉相传,千百年来压根就没有改变过。”

“到时候拿出一部分给巴陵城内的士卒们换身装备,绕城转一圈,鼓舞士气,剩下的钱财,三七分。”

殷诚见连夫子看自己一眼之后,就不再说话。

显然是不想当着自己的面说。

他既然不愿意说,殷诚反倒乐得将此事摆在桌面上。

连夫子一愣,而后重新打量下殷诚,心道:“这位殷公子年纪轻轻,却深谙为官之道,想来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

想到此,连夫子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俨然把殷诚当做了自己人,没有了之前的顾虑。

殷诚笑道:“太守和连夫子七成,诸位先生三成。”

连夫子连连摆手道:“太守哪里是七成,殷公子说笑了,乃是诸位先生们七成。”

殷诚假装意外,道:“哦,你们巴陵居然是这般分法,倒是稀奇。我们彭城的太守,倒是拿七成。”

连夫子笑道:“殷公子,所谓五里不同俗,十里改规矩,这巴陵距离彭城千里之遥,自然略有不同。”

殷诚道:“也是,倒是在下孟浪多言了。”

连夫子赶忙道:“不碍的,不碍的,殷公子莫要客气。”

俨然没有了刚刚对殷诚的戒备,一张老脸乐开了花。

赵青麟道:“连夫子,太守大人都是占两成,今日既然殷公子开口了,赵某人便替大家应了,日后再有此事,便按殷公子所说的来,您看如何?”

连夫子笑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

殷诚这才明白连夫子为何对自己的态度大转弯,合着自己无意之中,帮未曾见面的巴陵太守赚了一成的钱。

巴陵乃是富庶之地,此次捐钱必然不是一个小数目。

太守凭白得了一成的利,这功劳自然是要落在代表他和巴陵士族乡绅谈判的连夫子身上。

连夫子的赏赐,断然也不会少了。

想明白这些,殷诚有些后悔插嘴。

席桌之上,所有人都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连夫子满意是因为有了意外之喜。

赵青麟等人满意是卖了殷诚面子。

卖了殷诚面子就是变相的卖给周喷虎面子。

只是周喷虎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打从连夫子提到这事的时候,他的脸就沉着。

等赵青麟拍板之后,周喷虎皱眉道:“说完了没有?我多日不见诸公,今日里咱们出来,一是让诸公认识认识一下殷公子,二是咱们聚一聚,怎么一见面便提这种俗事,凭白扫人兴致。”

连夫子道:“周公说的极是,是连某人的错,连某人认罚,认罚。”

周喷虎端起一旁的酒壶,重重的砸在了桌上,看着连夫子道:“自罚三杯,然后再作一首诗来。”

连夫子接过酒壶,口中道:“好,好,连某认罚,认罚。”

说罢拿起酒壶倒了三杯,全部喝下。

周喷虎的脸色方才恢复如常。

周围这帮人全都是周喷虎多年的好友,对他的性子再熟悉不过。

连夫子这边一喝完,赵青麟又站起身来给周喷虎敬酒,一边敬酒一边吟诗作对。

周喷虎的兴致瞬间就上来了,喝着酒与赵青麟讨论着这首诗,全然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样子。

殷诚这会算是彻底的明白过来。

这位周喷虎不仅是一个十分纯粹的读书人,而且还是一个十分纯粹的炎朝士大夫。

他可以一边攻读圣贤书,为听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词句拍手叫好,对吟诵这样词句的自己推崇有加。

也可以在酒桌之上,代表周家融入这些压榨穷苦百姓的士族乡绅们坐地分赃。

虽然表面之上,周喷虎对连夫子说的这种事有些厌恶,但这种厌恶殷诚能够品出来。

并非是这件事让他讨厌,而是周喷虎觉得这种场合之下,连夫子说这种事,玷污了他想要吟诗作对的兴致。

之前对周喷虎的些许好感,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士族乡绅果然是士族乡绅,他们是永远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利益和阶层的。

赵青麟和周喷虎探讨完他的新诗,俩人意犹未尽的坐了下来。

连夫子又赶紧接上,拿出自己写的诗词,让周喷虎品鉴指点。

周喷虎乐于此道,自然是来者不拒。

口中念着连夫子的新诗,而后点头道:“好诗,好诗。”

殷诚坐在这群人里,只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继续侦查巴陵城内的虚实。

整个巴陵城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太守关闭城门,并非是害怕自己带人进来。

而是要制造惊慌的氛围,借机搜刮巴陵百姓的钱财。

若是连这种对手都搞不定,殷诚自己都觉得羞得慌。

“我倒是觉得,这首诗不好。”

殷诚紧接着周喷虎的话说道。

他一说话,其他人全都安静下来。

“哦,殷公子也精于诗词之道?”

连夫子并没有因为殷诚否认他的诗词而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问道。

殷诚看透了这帮人的本质,当下丝毫不客气道:“精通不敢说,但却也算是小有成就。我不仅觉得连夫子这首诗一般,而且还认为刚刚赵先生的那首诗也欠些火候。”

连夫子不会因为殷诚的话而生气,因为他是一个外乡人,在他看来,诗词只不过是融入巴陵乡绅士族阶层的敲门砖,钱财方才是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