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松,刀落在地上,咣当一声。
“脚!”郑超然大叫一声,飞快地跑过来,刀落在脚边,差一点就砍到我的脚面上。
看着刀跟我的脚之间近在咫尺的距离,我也心有余悸。
他抓着我的肩膀,剧烈地喘着气,瞪着下面看了一会儿,片刻后对着我大声地吼:“景悦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这把刀真的落在你脚上怎么办?你真是!”
听着他激动的口气,我看了眼落在我肩上的手。“真的被砍到了就变残废,这么简单的逻辑你还想不清楚吗?”
“景悦!”
推开了他的手。“我要去洗澡。”他想来不喜欢脏兮兮的女的,我要赶紧把这身衣服换掉。
进了洗手间,刚脱掉打底衫,正解着内衣,他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
“她已经去世了,活着的人应该往前看,你不能这么消沉下去。”
原来以为我在沉迷于小镜的死。
“郑超然,我能还你钱吗?我把刚写完的那本书版权都卖干净了,赚了四万,咱俩一人一半成么?”
“这么急切地跟我撇清关系是想干嘛?”
撇清关系吗?那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对着镜子照了照,看到镜子里面那个面黄肌瘦,还挂着浓浓黑眼圈的人,原来是我。
“结婚。”
“你什么时候有对象的,不是,那个男的真的是你对象?”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只手落在门上,然后……
吱吖一声,门开了……
我忘记了,刚进来的时候忘了锁门……
他楞楞地保持着抬着手的动作,呆呆地看着上半身赤裸的我,我也楞楞地看着他,他跟我对峙了几秒钟,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几秒钟后,时间突然回复,开始继续行走,他猛的退出去,替我锁上门,懊恼地数落我。“你洗澡怎么不锁门,一点女人样儿都没有!”
我继续脱着裤子,镜子里那个面黄肌瘦的人竟然红了脸,嫌弃地丢掉了衣服,开了蓬蓬头,躲着流出来的冷水,对着他吆喝。“谁知道你会推门走进来?”
“我没进去。”
“切。”
热水出来,我开始洗头,我们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开始讲话,哗哗的水声听的不是很清楚。抹了把脸上的水,走到门口,贴着耳朵问。“什么杯?”
“咳咳,没什么。”
“郑超然你比娘们还矫情,最烦你这样说半句留半句的!他妈是不是男的啊?!”
刚走到蓬蓬头下,门外又响起他的声音,混着水声还是听的不是很清楚,我气了。“你他妈大点声会死啊!”
“我说你是b杯吧!”他也恼了,冲着我大喊,咆哮的声音让我有种他接下来就冲进来的预感。
心突突地乱跳起来,实实在在他是个男的,要是他真的闯进来,我怎么办?
我……
“这么多年你真的没一个男人?”
“郑超然你给我等着!”
加紧了手下的动作,刷刷刷地解决了自己,气势汹汹地打算开门出去,可是我又发现了个问题,我没带睡衣进来……
最近记性越来越差,总是丢三落四的,大约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吧?
摇了摇头,对着门口大喊。
“郑超然,帮我拿套衣服进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了,说你不是女的,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女的,好歹我是个男的,你见下外行吗?”
郑超然嘚嘚嘚地开启了唐僧模式,混杂着翻箱倒柜的声音,不多久他唉声叹气地站在门外,磨砂玻璃上映出他模糊的轮廓。
“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