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墨云走到一侧的椅子前,缓缓坐了下来,旋即凝眸打量着陶薛贵,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既然父亲心中有了计较,觉得此事可行。”
“我去与外公细说一番,也不是不可以。甚至我可以为了重振陶家,去哀求外公。”
话说到这里,陶墨云稍稍停顿片刻,旋即继续说道:“昨夜我与母亲一宿未眠,细细思量着,来日该如何振作起来。”
“我母子二人思前想后,觉得保全蕊儿和寒儿最好的法子,便是父亲……写下和离书与母亲,才是上策。”
“什么?”
陶薛贵做梦也没能想到,陶墨云竟然会这个节骨眼上,让他写和离书。他刚丢了官职成为白身,若是连左相这个岳父也丢了,他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可能,我即便是死,也不会给你母亲写和离书的。”
“墨云公子,这,这……”
陶寿很是慌乱的对着陶墨云,拱手道:“老爷刚丢了官职,若夫人在这个时候离开……老爷可该怎么活啊。”
“再说了,夫人若是此时离开,这定会惹起满城的流言蜚语不是。”
“父亲的心中,早就没有了母亲不是吗?”
陶墨云看着陶寿一脸平静的,喃喃道:“流言蜚语算什么?比起一蹶不振,还真不算什么事。何况母亲离开,只是为了蕊儿和寒儿……来日能有一个好前程。”
“父亲为了自己的骨肉,给母亲一份和离书,有这么难吗?”
“何况,若是外公不肯出手相助,就算父亲把叶儿杀了,只恐连家之人也不会相助父亲的不是。”
“叶儿可是一个好棋子,父亲舍得让她就这么废了?”
“再说了,我又不会离开陶家,我只是让母亲和蕊儿,寒儿她们离开。”
“这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陶管家,我还需与你细细解释吗?”
“这……”
陶寿立时沉默了起来。
“……”
见陶墨云愿意留下来,陶薛贵倒是心里踏实了很多。
方才猛然听到陶墨云让他写和离书,他还以为连陶墨云也要离他而去。若是墨云也走了,左相岂会再管他。
但看陶墨云的脸色,似乎坚决的很,若是今儿他不写和离书的话,只恐他不会去找他外公求情。他本就不喜李锦秀,蕊儿和寒儿也无可利用的价值。
只要留下陶墨云,他便可牵制住左相。
眼下若是得不到左相的帮扶,陶叶就是一颗废棋。
不,他不能让陶叶成为废棋,他一定要东山再起。
想到此,陶薛贵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唉!想我诺大的国公府,竟这就倒下了。罢了,人望高处走,何况还是我的骨肉至亲。”
“这和离书……我写了。”
“老爷,不可啊,你和夫人可是结发夫妻啊。”
陶寿很是急切的对着陶薛贵,喃喃道:“眼下不过是一时落难,何愁来日不会东山再起。只要你与夫人齐心,定能度过此难关。”
话说到这里,陶寿对着陶墨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老泪纵横着:“公子,你当真以为,只要夫人拿了和离书,蕊儿小姐和寒儿公子来日一定会有个好前程吗?”
“只要连家之人一日不除,国公府和左相府的人,此生不管走到哪里,皆无出头之日。”
“此番国公府落难,兴许,兴许便是连家之人算计的。”
“……”
陶墨云缓缓抬手扶起陶寿,旋即说道:“陶管家,不管来日寒儿的前程如何,可眼下若是母亲和祖母在待在一个屋檐下,你又可知来日会发生什么?”
“祖母的性子你是知晓的,之前她对寒儿就动了杀心,如今府中落魄,她为救沫儿还会做出什么,我不敢想。”
“但我一定会设法保全母亲和我的至亲。所以这和离书,我必须为母亲拿到。”
陶管家精明了一辈子,他很清楚,只要母亲离开,父亲即便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也不会再有昔日的风光。
陶叶是个好棋子,但他不会留给父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