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面对讥讽，冷笑了一声解释道：“按你说的方法，这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可嫉妒的。至少现在我还是我自己，但是你融合了那么多灵魂，可能早已不是自己了？”

“或许你是对的，可是这重要吗？”看着阿瑟语塞的样子，盖茨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轻笑道：“这个世界因为创世文本的出现，而彻底陷入了扭曲与绝望之中，可是它又是从哪来的？你我都出生这个世界里，你又怎么敢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被创世文本侵蚀？或者更准确的说，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来自创世文本？”

盖茨说到这里，似乎是在重新整理自己的言辞，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才平缓地倾诉道：“其实这并不重要，问题的关键是你应该如何抉择？我做出了选择，而且也已经完成了进化的第一步，但是反观你？却仍旧固步自封停滞不前。”

“你把这视为进化？”阿瑟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因为他心里清楚盖茨现在没有一丝虚言。

僭越者，确实是从未有过的存在，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说，僭越者更接近，也更适应现在的这个世界。

接受这个世界？还是继续反抗下去？这似乎才是盖茨口中问题的关键。但这也是长久以来，埋在阿瑟心里一直不愿意去思考的一个问题。

他和盖茨之间，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那就是二人曾经在不同时间，尝试探索过同一个问题——创世文本对自身的影响。

虽然方法不同，但二人异常默契的认为寻找答案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探究人类的本质。

人死之后，是否存在灵魂？在创世本出现之前，一直是一个没有定论的谜题。

可随着创世本的出现，死亡不再是一个令人恐惧的未知领域，反而变成了一个可以让人观测现象。

阿瑟曾经去过不止一次深入逝者之地，也亲眼见证过灵魂进入轮回转世。可整个儿过程给他的感觉，却更接近于创世文本的其他造物。

换言之，创世文本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远远止不是表面上，异种入侵怪物横行那么简单。所有的一切，乃至原本就存在的生灵，似乎都在经历着一个“转化”的过程。

原本的世界早就不存在了，就算是现在幸存的人类后代，彻底变成创世文本的造物，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近些年来，洗罪人的数量徒然暴增，似乎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没人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阿瑟可以确定的是，神域城重建人类文明，恢复本来秩序的口号，不过是掌权者巩固自己统治的谎言而已。

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属于他们，所以想要让它变回原来的样子，又该从何说起？

世人皆醉，唯我独醒。长久以来，这种感觉给阿瑟带来了巨大的优越感和快乐。可如今却被盖茨的一句：这并不重要。这种感觉，连带着自己仅剩骄傲，完全彻底的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