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新生生活(1 / 2)

早上六点钟,真田弦一郎踏着开楼铃声第一个走进教学楼,迅速寻找到第一节课的教室,用课本,笔记本,文具盒以及一条皮带占了第一排六个座位,和最后一排一个座位,然后去围着校园中央的敬业湖慢跑锻炼身体。

早上六点半,柳莲二神采奕奕步入图书馆,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把书包放下,从里面抽出一会儿上课要用的课本不紧不慢离开。

早上七点钟,桑原起床打扫卫生,顺便晃醒丸井问清楚今天要吃什么早点,收拾好书包哼着歌走出寝室。

七点十五分,柳生比吕士安静地起床,花五分钟洗漱,照着门口的穿衣镜梳了十分钟的头,从床头拿起书包,对着上铺狠狠踹一脚,衣冠楚楚出门。

七点三十分,幸村被床下传来的动静惊醒,揉着眼睛爬下来,哈欠连天穿上衣服,跑到楼下找出自己的自行车,风尘仆仆冲进教室接过真田买好的牛奶面包,一边拿过柳的本子开始抄笔记。

七点五十分,柳生和桑原气急败坏地轮流拨打宿舍电话。

七点五十八分,丸井睡眼惺忪蹭进教室,从桑原手里抓过早点,挪到最后一排往桌子上一趴开始补眠。

八点钟高数老师开始上课。

八点四十五分,老师放下课本说:“课间休息了,门外那位同学可以进来了。”

仁王大摇大摆走进来,一屁股坐到柳生身边揽着肩膀笑:“比吕士,借作业抄抄。”

老师伸直了脖子使劲咳嗽一声。

柳生不动声色抬起根圆规反击,仁王哀哀叫着缩回手。

柳生说:“你谁呀?我认识你吗?”

仁王当即翻脸:“你爷爷的!”

柳生摘了眼镜,彬彬有礼回敬道:“你奶奶的。”

仁王指责:“你搞性别歧视!”

柳生戴回眼镜,冷静地回答:“错了,我十分尊重女权。”

“我也尊重女权。”仁王嘻皮笑脸,“我愿全心全意支持女性革命,将毕生的精力投入到妇女的性解放运动中去。”

柳生评价说:“做梦去吧。”

丸井正好蹭过来找桑原要吃的,听见他俩的话放声尖叫:“仁王雅治你这个流氓!”

没人在意,立海大向来最不缺的就是流氓。

柳皱着眉头把他俩分开:“好了好了,你们不要继续交流了。”顺手把自己和幸村的作业递到仁王面前:“呐,抄吧,注意步骤最好省略几步,抄他一道题抄我一道题,别都一样了,更不要犯上次错误把我俩名字都一并抄上去。”

老师开始专心致志地修手指甲。

真田黑着脸想制止,被幸村死皮赖脸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幸村说:莲二啊,你不要助长他这种不劳而获的风气,长此以往,人将不人啊。

真田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幸村指着埋头苦抄的仁王说:“既然我们付出了脑力劳动,无论如何也应该博得相应的知识产权。要使用我们创造出来的成果必须付出代价,仁王同学这样做是不可取的,不符合市场规律的,彻底违背了马克思导师的价值原理。”

“为了保证供需关系的平衡。”幸村下了结论,“仁王必须请我们喝饮料。”

“说得太对了。”柳鼓掌:“精市你想喝美年达还是可乐?”

老师终于忍无可忍,亮出开了刃的指甲刀,慈祥地建议:“请不要在我面前讨论这种问题。”

精仪众人立刻噤若寒蝉。

半晌,丸井小声说:“我饿了,咱们一会儿去学四吃包子吧。”

仁王突然哀嚎一声,放下笔抱头痛哭。

“不要提包子!啊啊啊不要提包子!!!”他惨叫:“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只要从那个窗口走过就会有人指指点点,看啊就是那个新生,开学第一天就狂吃包子还不给钱!!!”

教他们机械制图课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一上课没说话先撕心裂肺地咳嗽一阵,听得学生们心惊胆颤,唯恐他一不小心连内脏一起咳出来。

老爷子喘匀了气,挥舞起教鞭吆喝:“咳咳,人老了……咳咳,力气也不行了……只能教孩子们画画了。小的们!把铅笔给我伺候着!咳咳……喀……喀啊啊啊……”

真田一个猛虎下山冲上去,背起老教授就往校医院跑,全班学生叽叽喳喳跟在后面。桑原抢先一步冲进门,心急火燎:“大夫呢?大夫快来,有急诊啊!”

一个白大褂正好经过,撩一下眼皮说:“噢,又是角爷啊?”伸出手运足了气,抡圆胳膊冲着老爷子的背猛拍一掌,喝一声:“走你!”老爷子当即被拍得直翻白眼。

白大褂放下手吩咐学生们:“好了,把你们老师送办公室歇着吧。下次叫他少说点话,还有看着他点,别没事总偷吃巧克力,对嗓子不好。”

老爷子缓了半天终于悠悠转醒,凄惨地抗议:“谁也不能剥夺他人的快乐……”

丸井狂点头,大起知己之念。

另一门必修课是大学生思想品德,指导教师叫华村葵,是位去年刚刚硕士毕业,现在正在就读博一的女生。

华村老师身上具有所有高校年轻女教师的特点,戴着眼镜,不苟言笑,身着正服,脸带彩妆,一边艳若桃李一边冷若冰霜,男生多看她一眼便是对她贞操的亵渎,女生多看她一眼便是对她美貌的嫉妒。学生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半成品,她的工作是把他们加工成废品。在她心目中终极幸福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全天下的女人除她之外也都死光了。

也就是说华村老师的潜意识里自己便是那无性繁殖的圣母玛丽亚,将以一己之力繁衍出整个民族。

大家要注意,这是很多单身大龄女性高知的共同思维,这就是为什么国家要大力培养高素质人才。因为持这种思想的人多了,人口问题自然不再成之为问题。

学生们肯定不会买她的帐,一方面是这种老师实在资格太嫩,就仿佛昨天还在一起抽烟喝酒聚众赌博的盲流混混,今天就套上身绿制服摇身一变当保安开始抓流氓。要是他懂得安抚人心说哥们咱们都不容易彼此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也就罢了,还非要摆出一副划清界限正义凛然我抓你我就是执法你碰我你就是袭警的嘴脸来——这不是找pia嘛。

另一方面是她的课程不受人待见。对当今大学生谈论思想修养,这种举动简直已经突破了对牛弹琴的愚蠢,升华到与虎谋皮的勇气。立海大这门课的其他讲师早就顺应民心把这门课内容改成了大学生生理健康乃至大学生□□常识,只有她仍然固执地坚持意识决定物质,死抱着唯心主义不撒手,每次上课必然讲得学生鼾声四起,尸横遍野。

于是华村老师便会踩着高跟鞋蹬蹬蹬不屑一顾地走出去,心里想着现在的学生们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和某些人的毁人不倦比起来,她的课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不二左手拉着菊丸右手拉着大石刚走到寝室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上了大学啊,你就得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大和慷慨激昂地挥手,“这才是咱化工学生的风骨!”

手冢正襟危坐,双目行注视礼,一张俊脸一如既往的毫无表情,不二却觉得,那张脸的冰山表象正在凄惨地崩坏,他几乎可以听到冰块碎裂时发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