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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可以散场的,没想到江大友又咳了几声,顶着一众人不耐的眼神,江大友仍旧淡定地念着,“乡亲们,这次我去镇上的公社开会,领导说国家现在非常注重教育事业的发展,半个月前下达了正式文件说要恢复高考。镇上的领导为了响应国家政策,下了硬性指标要求每一大队都要推一个人出来参加高考,为国家充实人才库,谁家要是有这个意向就来跟我报个名,我把你们的名字报上去,要是真能考上大学,那就算非出咱们这山沟沟的金蛋蛋了。”

大家的反应并不热烈,这在江大友意料之中,这考试都是读书人干的,他们一群面朝黄土的大老粗哪有那个能力去考这么东西。

不过指标定下来了,就是把他自己拉到场上去,也要走个过场。

安溪原本昏昏欲睡的神经,却一下振奋起来。“江潮,刚刚爸说是不是恢复高考了。”

“是。”江潮点头。

他知道安溪等这一天等很久了,看她那两眼放光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情绪有多高亢。

“嫂子,高考是什么东西”,江小梅好奇地问道。她晓得这应该是一门考试,只是却不知道是什么考试。

“高考不是什么东西,它是国家的一项政策,以前人想要考大学要推荐才能上。现在你只要通过这高考就可以考上大学。只要你大学毕业了,国家就会让你待在城里,给你分配舒服的工作,还给你发好多工资呢。”

江小梅眼前一亮,“是不是就像在城里做工人那样特别体面,还能赚好多钱。”

“比工人还体面呢!”安溪抿着唇笑道。

听到比工人还体面,江小梅忍不住心头一阵激动,只是激动了一会她又是一阵泄气,人家能考大学的都是像她嫂子这样上过高中的文化人儿。像她这种小学刚毕业的,别说是考大学了,就是踏进考场都不够。

“嫂子,那你会考吗?”江小梅睁着眼睛看她。

“会考的。其实小梅你也可以试着考一考。”

“还是算了,我又没读过书,哪能考大学。”江小梅忙摆摆手。

“怎么没读过书,我之前教你的东西都白学了?高考就考那些东西,这次考试我估计不会太难,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把我之前教你的东西再巩固一下肯定能考上的。”

江小梅神情微怔,有种被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中的恍惚感。

“嫂子我爱死你了。”她忽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蹦一蹦地抱着安溪,“嫂子,你刚刚不是说要教我椭圆吗?我现在就想学。”

江潮在江小梅头上敲了一下,“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是不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江小梅捂着脑袋腆笑出声,她这不是太高兴了吗?她就知道听她哥的话保准没错,要是当初由着性子不学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后悔呢!

她哥说她不学会悔到肠子青,可不就说准了吗。

“嫂子,抱这么久你手累了吧!我帮你抱着,我在给你背一遍公式你看我背对了没有”,江小梅殷勤地围在安溪身边。

安溪抿唇失笑不已。

散场之后,两人没有立刻回家,等人一窝蜂的全部走光之后,最后院子里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凳子横七竖八的摆着,地上还落了不少的瓜子壳和泥印子。

“江潮,考大学的事情我们怎么跟爸说”,安溪问道。

站在院子头上的灯闪了几下,光线变得愈暗了,黑暗中看不大清楚江潮的神情。

小决明早撑不住了,在那场很是能催人入睡的演讲当中睡了过去。

“别担心,这事我来和爸说”,江潮把小决明抱给江小梅,对她说道,“小梅,你和你嫂子先回家,我帮爸把这里收拾了再走。”

“那我也留下来帮忙。”

“江潮,我和你留下来一起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说服力一点”,安溪心疼江潮总是心疼江潮总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抗。

将他的手握着,江潮手心处有些暖暖的湿意,两只手黏在一起。

江潮把安溪脑袋点了点,心头一阵熨帖。

“安溪,不是什么大事,我跟爸打声招呼就成了。”

“小事我也想和你一起”,安溪定定地看着他。

“行,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咱们找个时间一起跟爸说。”

听了,安溪才点点头,眼角都笑开了。

她希望能跟她一起并肩战斗,而不是一直站在他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百度查了第一次高考语文试卷之后,真的是非常难了了。全是鬼语法,什么词性,什么主谓,动宾的我表示一脸懵逼,只想仰天数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