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这样?”
满脸迷茫的信王脑子里一片混乱,感到前所未有的冲击,这些与平日里老师们的教导完全不一样啊。
熊廷弼悄然低下头,面露尴尬,皇帝说什么大实话!
要是一般人敢在他面前说什么忠诚只看代价,他定然会喷死那个无君无父的悖逆。
然而这些话,自皇帝嘴里出来,熊廷弼只当没有听到。
“朕看你是被儒学师父教傻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要找点事情让你去做,亲自体会做实事的艰难,才会将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放到一边。”
朱由校转头对着王体乾说,“拟旨,封信王于津门,主持收购东南粮食事宜。”
王体乾笔走龙蛇,很快就拟好圣旨。
熊廷弼开口道:“陛下,这不合规矩,津门距离京师两百多里,实在太近了!从未有哪位藩王的封地如此之近,很容易生出肘腋之患。”
“没什么大不了的,出了问题可以解决嘛,没有得力人物坐镇,从海路收购粮食就是空谈。”
朱由校不在乎的说道。
辽东二三十万军队需要粮食,京师百万人更需要粮食,加起来每年需要六七百万石。北直隶土地贫瘠,只能勉强自给自足。
而这六百万石粮食的大部分,却是通过运河输送到通州,整个过程浪费、贪污导致的耗费极为惊人,往少里说也是六百万石粮食的两倍。
长达一千多里的运河水流极为缓慢,需要数十万漕工在岸边拉纤,再加上各级官员的伸手,运河简直就是一条不断失血的动脉。
为了所谓的运粮安全,穷了大明,富了硕鼠。
“陛下,辽东未靖,还请镇之以静,事情要一个一个解决。”
熊廷弼骤地跪下,冲着朱由校磕起头来,沉声劝戒。
久经宦海二十余年的熊廷弼,如何不知漕运的巨大弊病,但如今面前维持也好过混乱失序。一旦漕运罢工,京师百万人都要饿死。
“放心好了,信王在津门收不到太多粮食的,如今大明多得是内河船只,海船可没有多少。”
朱由校笑着说道。
大明禁海,水师孱弱多年,勉强防守渤海,对于东海根本是鞭长莫及。永乐年间下西洋的宝船,已是绝唱。
此时郑芝龙还未发迹,但李旦、颜思齐、杨天生等大海商/海盗,已经横行东海。大明水师的力量薄弱,近海防御都有所不及。
“既然皇上觉得臣弟收不到粮食,为何还是要派我过去?”
信王堵着一口气,忿忿不平。
“朕说过,要让你睁眼看看真实的地狱一样的世界,知道黄河以北百姓们挣扎求生,饿死在逃荒路上的惨剧。”
朱由校沉下脸,坚决的挥了挥手,“就这样定了。”
……
盘坐白云之上的李修文,忽然发现学习系统又收集一笔世界本源,比上回还多,顿时面露微笑:朱由校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