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重新掩藏了她的情绪,道:“你可以借此成名了,你一直想在江湖中成名的。”
初新笑了笑。
他觉得很讽刺。
“我绝不想用这种方式成名的。”他说。
“你以为还有其他的法子?”敏反问道。
确实,似乎只有这一种法子。
后人超越前人,后人取代前人。
而取代的过程往往伴随着死亡。
“整件事并不如你所想。”初新叹道。
他将遭遇红袍人的经过告诉了敏。
“我说呢,”敏弯了弯嘴角,“你的轻功怎么会练到踏雪无痕的地步呢?”
“这不好笑。”初新捕捉到了敏的笑意,仓促地打断道。
敏并未轻易收起笑意,继续道:“你怀疑那个红袍人就是达摩?”
“他俩简直一模一样,”初新说,“只有一点不同。”
“是什么?”
“出手时流露出来的那种感觉。”
他一边说,一边回忆着昨夜红袍人几次诡异的出招。
“感觉?”
“我从未见过达摩出手,可我面对面与他对峙过,”初新说,“他身上没有丝毫杀气。”
“昨晚的红袍人呢?”
初新的神情变得凝重:“他很危险,非常危险,无论在什么位置,以何种方式瞧他,他好像都能带来不祥和厄运。”
“有些人可以掩盖身上的杀气,甚至藏得相当好,”敏说,“或许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那将会更加棘手。”初新沉吟道。
一个本就万人敬仰的佛教领袖,夜晚偷偷干着杀人的勾当,没多少人会相信这种怪谈的。
达摩的身份将是他最好的伪装。
“你说,他算准了你会出手,才刻意放慢了身形,卖了个破绽?”敏忽然问道。
“我不能确定,可十有八九是这样的,”初新双手捂住脑袋,将额前的刘海往后缓慢地梳理了一次,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余力未绝,身法却慢了,显然是在引诱我出剑。”
“这么看来,对手确实可怕得很。他好像能算准别人的下一步行动,精确无误。”敏并没有露出恐惧的神色,她对于任何事的回应都几近淡漠。
这是一种很好的自我保护。
“我打算去见他。”初新突然道。
“谁?”
“达摩。”
“你明知道他可能是凶手,还要去?”敏并不看好初新的这个念头。
“是的。”
“就这副样子去?”
“对。”
敏叹了口气道:“你以前好像总是能战胜比你强大的对手。”
初新静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他确实击败过很多武功高于他的人。
“我的运气不错。”他谦虚地说。
“那不仅是因为运气好,绝不是,”敏否定道,“是因为你的理智。”
高手相争,即使是风向风速、逆光背光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都有可能决定胜负。
谁能在最短暂的瞬间作出最合理的反应,往往胜利的天平就会向那一方倾斜,这是初新在数百次生死挣扎后得到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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