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侯爷一派,在朝中仍有话语权。若梁侯爷回到京都,怕是谁也奈何不了梁侯爷。线索、证据、所牵连的人全都没了,难怪急着离开。朝中党派争斗向来激烈,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顾念之此次回到三和镇,为的便是结束这场花间居的案子。如今看来,他是高估了自己。
厉见微靠着椅背,轻轻合上眼。她感受到顾念之的焦虑,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
但眼下,他们不能急。
“该怎么挽留梁侯爷呢?”顾念之右手握拳,捶着摊开的左手。他抬头看向闭合的窗户,眼底带着些许慌乱,思绪乱飞着。不然,他去请孟县尉帮忙?万一打草惊蛇可怎么是好。
厉见微慢慢睁开眼,淡然的看着顾念之,微微一笑道:“若是挽留不住,名单册子没找到,你当如何?”
“到时梁侯爷与安王里应外合,把持朝政、架空皇权。长此以往定然会生灵涂炭,民怨鼎沸。各省不断爆发起义,天下也将血流成河,永无安宁之日。”顾念之停下脚步,眼含悲悯的看向厉见微。他几乎可以预见家不成家,国不成国悲剧的画面。
可是啊,即便他只有力量薄弱,也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厉见微端起茶杯,眸中一片清澈,低头轻笑道:“五年未见,你倒变得忧国忧民了。”
“你这般的冷静,莫非有法子拿到名单?”顾念之眼眸一亮,半蹲于地紧握厉见微的手,不敢确信道。依他对厉见微的了解,一定是找到转机了。可不见名单,提着的心仍无法放下。
摇摇曳曳的烛火,映着厉见微精致的脸。匡扶天下,拯救苍生之事,她向来没兴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每个人在既定的范围内做好分内之事,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等不到回应的顾念之起身离开。门声响过之后,厉见微缓缓张开眼。她飞身站在房梁之上,踩着瓦片来到梁府。
府内乱哄哄,唯有凉亭内的柳雨晴对着一块令牌出神。这块令牌厉见微也认识,前两天她夜探梁府时,认真的打量过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夫人,你觉得这个令牌有猫腻?”苗依依眯着眼睛打量着柳雨晴手里的令牌,狐疑道。
柳雨晴指腹在令牌的四个边角挨个摸过,手在令牌上凸起的字眼上拨过。突然有个字被她按了下去,露出一个薄如蝉翼的白丝巾来。她看也没看直接把丝巾塞了回去,扭头严肃道:“把东西还回去,一会粱老爷被发现了,他该生气了。”
“是。”苗依依拿着令牌,躬身退了下去。她仰头看了眼房梁上的厉见微,往庭院出口走,随手把令牌扔给厉见微轻讽道:“你要的东西。”
“多谢苗姑娘。”厉见微按着柳雨晴的法子抽出名单,看到白纱上面写的名单轻。她确认无误把白纱放回令牌内,把令牌塞进自己怀里后飞身离开了。
厉见微刚回到衙门后院的厢房时,便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忙闭眼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