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愿意听解释，牛棚里就不会蹲着那么多人。

沈黛会这么自信不理会那些流言蜚语，纯粹是相信秦越会把事情处理好。

程大夫见沈黛不说话，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突然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当程家渡大队的大夫？”

沈黛还在看上面的安乃近。

她上学和工作的时候，这个药已经不作为常规用药使用，老师和医院的人也不会特地拿出来给她看。

这还是沈黛第一次看到实物。

突然被程大夫问到，沈黛还愣了一下。

“没想过。”沈黛摇头，“我暂时还没想那么多。”

其实是不太能看得上这里的医疗条件。

说是医务室，其实只有药架上的各种药片。

注射器和药品倒是有，但少的可怜。

挂水的设备都没有。

与其说是大夫，还比不上后世药店里的药剂师。

“是看不上这里的条件吧。”程大夫都没看沈黛，低着头轻笑一声，说：“这里的条件确实不太好。但是，程家渡大队不能没有这个医务室。”

沈黛挑眉，没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程家渡大队离公社医院也不算远，有事可以去那里？”程大夫对于沈黛的反应，并不生气。

有这样想法的并不只有沈黛一个人。

那些看不惯他整天坐在屋子里，就能赚工分，没少在程建华耳朵边抱怨。

“公社医院去一次，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程大夫伸出一根手指：“最少一块钱。”

“大队上的人没到扛不住，一般都不会去公社医院。去了，那就一定是有问题。花钱就避免不了。”程大夫整理着金银花，动作慢条斯理，带着老年人的迟缓。

“随便开个药片也要一块钱，更不要说打针了。还有一点最重要的。”

沈黛抬头，看着程大夫。

“有些人的病一开始不严重。是拖到后面拖严重的。要是能早点发现，早点让他们去医院好好治疗，能救命！”

“不光救病人的命，也救那一家子的命。”程大夫眼皮稍稍抬起，对上沈黛的目光，声音缓缓的说：“重要吗？还是很重要的。”

沈黛错开视线，手指轻轻抠着桌面的一个小洞：“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赤脚大夫的位置可是程葵的。”

这是整个程家渡大队都知道的事情。

就算有人有意见也不敢说出来。

程建华在大队很有威望，平时对大队上的人也不错。加上大家都知道程建华之所以对程葵那么好，是看在程葵早死的爸爸份上。

真要说起来，程葵她爸还是为程家渡大队死的。

冲着这些，大家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默认了。

“葵子会什么？”程大夫摇头，叹着气说：“最不能冒充的就是大夫。当大夫就是要有真本事。我一个半吊子当了这么多年都心有不安，生怕自己出错，葵子还不如我这个半吊子。”

程大夫从前是没办法，也找不到适合的人。

这才随了程建华去弄这些。

可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