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刘裕的同党及时赶到,一箭射中皇甫敷的前额,皇甫敷惨叫着从马上栽了下来,楚军很快也陷于混乱。
刘裕挣扎着提刀迎上前去,皇甫敷已是奄奄一息,苦涩地说:“你……有上天帮助,我把……我把子孙就托付给你了……”
刘裕愣了半晌,终于俯身轻易地割断了皇甫敷的脖子,但并没让敌人失望,对他的子女抚恤很厚。
建康城外的第一层防线就这么崩溃了,刘裕缓过神之后,把亡将檀凭之的部众交给了军事参议官檀祗。
檀家在刘裕的霸王之路上颇多贡献,虽然檀凭之死得早,但他的侄子们却都正当青春华年,檀韶、檀祇和檀道济三兄弟,都是刘裕的左膀右臂,颇多建树,尤其檀道济更是南北朝时期的名将,未来的日子里将大放光彩。
桓玄得到两位猛将阵亡的消息,更加悲哀恐惧,吓得魂不附体,特意派人召请法师推算前途命运,并用法术镇压勤王军。
但这种手段充其量只能起到自我安慰的作用,并没有实际效果,桓玄又分外悲观地询问百官:“我难道就要失败了吗?”
政府文官助理曹靖之说:“人民怨恨,神灵愤怒,下官深切感到不安啊。”
桓玄不大高兴:“人民大概可能也许会有些微怨恨,神灵凭什么也生气?”
曹靖之说:“晋国的皇家祭庙牌位,东迁西移,现在流落到了长江之滨,而我们大楚国的皇家祭庙,却连祖父都不供奉,他们怎么能不生气?”
桓玄顿时脸色如土:“你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曹靖之叹道:“朝廷高官都认为当今正是尧舜之世,下官如何敢说话呢。”
桓玄顿时沉默了,但事已至此,只有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正理,于是又派游击将军何澹之,进驻东陵,高级咨询官、后将军卞范之,进驻覆舟山以西,共统率武装部队二万人,基本上把建康城的精锐都带走了。
404年3月2日,勤王军进餐之后,刘裕立刻下令抛弃所有剩下来的粮食,挺进到覆舟山以东,然后派老弱残兵攀登上山,布置旌旗疑阵。
这些士兵或许上阵杀敌差点意思,但分成几路,边走边插旗这种工作还是能够胜任的,没多久把把勤王军的旌旗布满山谷。
楚军斥侯(探子)却不知刘裕的把戏,只相信眼睛看到的情况,慌慌地回去报告桓玄:“叛军已经塞满四方,不知道有多少人!”
桓玄越发忧愁,派武卫将军庾颐之,抽调禁卫军前往补充支援各军。
桓谦等人所率军队很多都是北府兵团的旧部,这些人无一不对刘裕心存敬畏,而今站到对立面,斗志大打折扣,刘裕与刘毅分兵数路,进攻桓谦的阵地,桓谦大军纷纷后撤,刘裕又习惯带头冲锋,将士们追随在后,全都拼尽全力,以一当百,呼喊声震动天地。
当时东北风正烈,刘裕下令顺风纵火,瞬间火焰喷射,烟雾弥漫,战鼓嘶杀之声让楚军肝胆俱裂,桓谦彻底崩溃,弃阵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