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建康城中的桓玄已准备收拾行囊跑路了。
桓玄虽然不停地调兵遣将,但心里却没有半点自信,暗中派殷仲文在石头城秘密准备船舶,等到桓谦失败的消息传来,立即率亲信数千人,宣称亲赴前线督战,实则是带着皇子桓升和皇侄桓濬,趁着还来得及,率先逃出城出。
半道上,桓玄一行还遇到了前相国府军事参议官胡藩,胡藩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是咋回事了,急忙拉住了桓玄坐骑的缰绳,劝阻说:“现在羽林禁卫射击手,仍有八百多人,都是对他们有恩义的旧部,西部人民接受桓家几巨的恩惠,也都是最得力的部属,不让他们做一次战斗,而竟舍弃京城,天下之大,如果一味逃避,如何成就大业,况且现在乱党四起,陛下还能到哪里去?”
此情此景,桓玄满脸的尴尬,也不作回答,只举起马鞭,指了指上天,于是挥鞭打马,径直向西投奔石头城,与殷仲文一起登船,然后逆江西上。
眼看离建康越来越远,貌似也离战场越来越远,离危险越来越远,可是桓玄的心情却没有丝毫的释然,反而越发沉重,一整天茶不思话不想,好不容易有了胃口,左右端上来的却全是粗劣的饭菜,心情更加沉入谷底。
桓升虽只是个孩子,但见父亲表情凝重,一声不吭,也知道处境堪忧,抱着父亲的胸脯抚摸安慰,桓玄终于无法忍受,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倾泄出来,失声痛哭。
然而兵败如山倒,失去了建康就意味着失去了正统,虽然楚国本就算不上正统,但经此之后,更加山寨了,国内起兵的人也越聚越多,终于把桓玄吞没。
几家欢喜几家忧,桓玄郁闷的同时,刘裕可正春风得意,率领北府军顺利进入建康,终于离自己向往的位置更近一步。
城中已是一片狼藉,王仲德抱着王元德的遗孤王方回,以及城中的其他同党,全都站在路边等候勤王军,刘裕一把抱过王方回,看着孩子满脸的泪花,想起近日的各样凶险,忍不住和王仲德相对大哭,过了许久才进驻桓谦的大营,设立留守政府,并恢复文武官员的官位,特别追赠王元德为宫廷顾问官,任命王仲德为大营军事参议官,然后把楚国祭庙中桓温的牌位扔到宣阳门外,用火焚烧,另行制造司马家历代皇帝的新牌位,送到晋帝祖庙中。
简单的恢复工作完成之后,勤王军最重要的任务当然还是诛杀桓玄,并迎立晋安帝司马德宗,刘裕一声令下,让参与起事的各将领火速追击桓玄,另派政府执行官王嘏,率文武百官前往寻阳迎接被放逐的安帝司马德宗,同时诛杀仍留在建康的桓氏家族成员。
至此建康城完全被刘裕控制,各人着手完成自己的任务,工作进行地有条不紊,刘裕的小舅子臧熹因为身份特殊,得到一份整理财宝的美差,到皇宫各处收拾图书宝物,查封宫廷和朝廷的仓库,桓玄虽然带走了不少,但仍有很多金银首饰和乐器残留。
刘裕在紧张之余,仍不忘逗乐子,故意悄悄地问臧熹:“宝贝不错吧,你想不想要?”
臧熹严肃地说:“皇上被幽禁迫害,流亡到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你首先倡导大义,为皇家辛苦,我虽然没有你那么有才华,但起码的节操还是有的,怎么敢贪图眼前的小利!”
刘裕见他这么认真,赶紧陪笑:“我当然知道你的为人,就是看这城中太压抑,跟你开个玩笑,兄弟可千万别见怪啊。”
臧熹白了他一眼,心说我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只盼得意之后别忘了我老姐,那就谢天谢地了。
刘裕长期在赌场的经历,让他的言谈举止都充满痞气,性格上也是斤斤计较,狂傲自大,人敬他一尺,他能敬人一丈,但若谁敢沾了他一厘的便宜,他必定抢回一亩才罢休。
当然纵使他有千般万般的缺点,但对老婆还是不错的,自始至终都没忘记糟糠之妻,虽然后来娶了多个美艳的娇妻,但正室臧爱亲的地位仍是任何人都撼动不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