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才是不健全的?
关于这个问题,很多年前,苏木望着那个小男孩一直空缺至小学毕业的座位想过很多次。
问。
虽然只是小孩子,都是小孩子,但是以欺凌别的小孩子为乐趣,真的能简单的以‘他们只是那种小孩子的心理,想以此引起别人的注意力’这种简单的结论结束吗?
既然他可以只是因为老师说的‘小时候缺少关爱,单亲家庭,因此内心孤寂希冀引起他人注意’这样,那为什么夏橘必须是‘这孩子从小心理扭曲,发生这种事情并不奇怪’而结尾呢?
苏木承认那时候自己被吓住了。
只是一个幼小的孩子,见到鲜血淋漓的光景感到害怕不足为奇。
可大多数人都是马后炮。
譬如苏木在后来的一年内反复想起这件事,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点。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自己接下来肯定不会有多好过。比之当下的被孤立被害怕的不好过更不好过。
被孤立。
这件事在自己被下套,写下那封情书的时候就已经定性了。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成为合理的被欺负的对象。
多读了些书,多识了些事,多交了些人,在这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再回忆。
每一次的感悟和想法都不同。
苏木想起在三年前,不,算上重生应该是七年前了。
去小学拜访了曾经的班主任,拿到了那个猜想中应该畏畏缩缩的活在阴影里的小孩子。
可实际上,并没有畏畏缩缩,没有什么心理阴影。
只是变本加厉罢了。
初见时,苏木现在还记得清晰,对方亲切的拉着苏木,说了一大堆,似乎已经选择性的忘记了曾经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对苏木做过的事情。
只是得意洋洋的说夏橘是活该。
“那种疯子最好是乖乖的呆在疗养院好啦!”
“不,精神病院应该更适合。”
“最好是一辈子也不出来。”
对方咒骂着夏橘。
像是个小混混一样露出布满纹身的花臂,打着耳钉,身边不缺女孩子。
指望这样的人反省?
畏畏缩缩的改掉之前飞扬跋扈的性格?
“喂,话说那个疯子不是挺听你的话的吗?”
“老子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就跟我拿刀子。”
“我说,嘿。”
“不如你给她打个电话叫她来这玩玩儿,虽然人是疯了点,但是长的还真的不错。也算是给我赔偿了,怎么样?”
“你这样搞一下我们还是好兄弟。”
他心胸宽广,仿佛就这样一笑泯恩仇是很惬意的很合理的事情。
“叫出来,搞一下?”
“怎样搞呢?”
苏木望着他的脸,那张桀骜不驯的脸让人莫名的火大。
“哈哈,怎样搞,兄弟你这问题问的妙啊!”
他揽着苏木的肩膀,压低声音说:“这样嘛,你要是不嫌弃,我们俩一起,前面后面轮流来嘛,反正谁也不吃亏是吧?”
“嗯。”
苏木拿掉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环视这处包间。
“你之前说这个地方是你家的?”
“对,以后随时来玩儿,老同学嘛,好兄弟嘛,一折!”
他大方的说:“我跟你讲,这地方常来的妹纸好多我都熟悉,到时候你要是想要点什么特殊的,找我就行。”
“噢?你还拉皮条了?”
“这话就说的难听了。”
他皱起眉,说:“拉皮条那都是什么货色,我认识又都是什么人?”
“烂人认识的不都是烂人吗?”
“烂人?”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是啊,腐烂的烂,隔着老远就闻见一股味儿。”
苏木笑了笑,“说实话,要不是忍着我估计都吐了三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