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以此换个双目清净不染。</P>
他们倒也没让乐游失望,坐的规规矩矩,可就是这氛围说不上的暧昧,让他感觉窒息。</P>
“我曾怀疑,高昌之地的瘟疫和东方氏族有关,只是苦于一直寻不得证据。”</P>
“医药大都把持在东方氏族,以疫代役,倒是个损人利己的法子。”</P>
三人各抒己见,气氛融洽。</P>
“所以你压根就没想真的杀邹云明?”</P>
魏策突然抬眼看她。</P>
“你似是高估了我的品性,”姜梒略带自嘲地淡笑,“杀不杀他,都不影响我探查真相。所以,如果杀了他能更解气,何故心慈?”</P>
两道目光相对,辨不出喜怒哀乐。</P>
乐游无声长叹,哀怨地靠在车壁上,将车帘掀起一条小缝透气。</P>
“从大局上看,夫人还是手下留情了的。”</P>
“还未问,魏国公怎么会来高昌?”不咸不淡地问:“瑜洲的事可是摆平了。”</P>
“自然摆平了,”他毫无隐瞒,“包括那八角楼里的拂尘,为夫也替夫人摆平了。”</P>
气噎半晌,姜梒皮笑肉不笑地点头,“魏国公不愧是国之肱骨,不仅思虑周全,还知人善用!”</P>
魏策一收到消息就往高昌马不停蹄地赶,生怕她有危险,哪有功夫去处置一个不起眼的小倌。</P>
说出来也就是为了气一气她罢了。</P>
“那殿下为何会来高昌呢?”</P>
如此健忘的人,姜梒忍不住翻旧账。</P>
“那日,在恣意添香楼里,你同秦照鬼祟地提起高昌瘟疫泛滥,不就是想借我之手,平息瘟疫,再率兵前来收复失地?”</P>
“陆英和褚巽芳确实不在我手中,至于你念念不忘的乐游,这不是就在你身边坐着。”</P>
忽然被点名,乐游猛地抽身坐好,得了时机诚挚地问他:“徒婿找我作何呀?”</P>
“举国药肆一夜之间被收购了半数之多,难道不是殿下的手笔?”</P>
魏策越过乐游直接质问姜梒。</P>
姜梒还没说话,乐游便丝毫没有默契地点头应了,“不是她,是我!都是我的手段。”</P>
二人齐齐看着他,眼中情绪各异。</P>
乐游迷茫一瞬,实在不知是改口还是闭嘴。</P>
这姜梒不仅顶着自己师父的面皮出去惹祸,还偷偷带走他视若珍宝的弓箭,有一段时间,江湖上总有人寻他切磋,动辄便得受皮肉之苦。</P>
逼得他不得不日日勤学苦练,硬生生顶替了自家师兄的江湖排名。</P>
不过他也不傻,后来出门便冒用自己师兄的名号,想必多年未见,师兄也同他一样进步飞速。</P>
“我八成也是病了,在胡言乱语呢!你们别介意……”</P>
扔下这句话,乐游扭头靠在车壁上便开始假寐。</P>
方才她装病,他可没有揭穿啊!</P>
师徒情谊在,可不能放肆。</P>
像是有些尴尬,姜梒暗暗瞪了乐游一眼,多此一举地抬头摸了摸额头,自言自语道:“仍然发烫,头也有些晕~”</P>
魏策唇角含笑,瞳仁墨色沉沉,多情又薄情,让人欲罢不能。</P>
恐怕也只有姜梒知道,再继续争论不休,她便该质问他,为何宁愿置自己生死于不顾,也要将心中的猜疑一一试探。</P>
莫胡说什么,自有人暗中保护了,没有什么事肯定能万无一失。</P>
马失前蹄的事,史书上记载的满满当当,便是先辈祖宗在地底下磕破了头求遍了人,也救不回来的,更是比比皆是。</P>
何况,人死灯灭,有没有灵魂还不一定呢!</P>
高昌城内,知州府。</P>
吴寻山被无歇押在桌案前,绞尽脑汁想着说辞,写要上奏的折子。</P>
他年轻时确实读了几天书,喝了几口墨,可也只够识文断字的,写那些费脑又绕口的东西,实在困难。</P>